“身处动荡之世,乱的是人心,乱的是秩序规矩,身处动荡之世,万事当以稳妥为主,每一步都要谨之慎之,一步错即万劫不复。”
“唉……”
李思钰一想到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用,竟无一人可为自己的继任者,一想到此处,就是一声深深无奈叹息。
李裕小脸也苦涩了下来,最后像是耍起了性子,恼怒道:“既然无人,老师不如等裕儿长大些再返回营州,如此裕儿也能多多孝敬老师!”
“哈哈……”
李思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龙似虎,哪里有半点病重之虚弱。
李思钰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很是开心之事,笑罢,忍不住敲了敲李裕的小脑袋,笑道:“还真是皇家之幼龙,不把老师榨干了,你是不罢休了啊!”
“可是呢,这天下终究还是你李唐的天下,宝剑锋之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唐的残破江山终究还是要由你们李氏来重整,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能重新获的世人的肯定,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天下!”
“才会善待亿兆百姓!”
李思钰一脸笑意拍了拍李裕手中奏折,笑道:“啥事都要老师来做,天下由老师来平定,尽管老师严厉约束着我营州之将勇,将他们始终留在身边,可是,裕儿以为,若老师将天下平定,他们心下就会如此心甘情愿离开?”
“今次离我营州军出关近一年,所得之土虽多,却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若老师夺了整个天下之土,留于关内十数年,你觉得他们是我营州苦寒之人,还是地地道道的关中之民?”
“呵呵……”
“所以啊,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靠你们李氏自己来平定,老师不能总是留在关内的,人心不能久留一地,时间长了,就会恋恋不舍的。”
李裕抬头看着李思钰,一脸犹豫,随即又低下小脑袋,闷闷不乐道:“朝中各家族只想着如何瓜分老师手中之卒,只是想着自身,无一人愿意放手给朝廷,就是我李唐宗室那些王爷世子们亦是如此,老师若离去,裕儿……裕儿又当如何?”
李思钰看着低头沮丧的学生弟子,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说道:“如今之世非大唐鼎盛之时,更何况,就算大唐鼎盛之时,兵马亦不能与了一私人。”
“兵者,器也,乃卫国之器,又岂能归于一私人囊中?”
可一想到此时情景,心下又是一阵哀叹,全他娘地想着瓜分了自己手中十数万兵马,竟然无一人为了公义。
李思钰又不傻,别看一个个整日把朝廷挂在嘴边,看着挺忠义无双,可那也只是看着而已,他知道这是人性的本能,正如:穷则独善其身。
可是,人人都是如此,这个天下又会如何,每次想到这些家族,李思钰心下就是满满的无奈,他没权利去指责任何人,身处乱世,为了自保,他们如此做,李思钰又能如何?
还是应了这句话,乱世,乱的是人心,人心乱,则天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