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看吧,咱家就说,晋王就算再如何,也得在北地王面前低头,如何,咱家可有说错了?”
对峙双方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中,刘景瑄看到沙坨胡骑不住骚动后退,对着酒桌上的裴贽、崔昭纬、刘崇望等人一阵大笑。
“唉……”
裴贽一阵摇头苦笑。
“也不知行乾事后又该如何与晋王缓和……”
刘景瑄从窗户前走回座位,笑道:“缓和?估计是不可能得了,要缓和也只会与朝廷缓和。”
刘崇望皱眉道:“此事终究是对朝廷威严损害颇大,北地王又如何与朝廷缓和?”
崔昭纬轻笑道:“行乾虽行事每每异于他人,每每有惊人之举,但却会让他人最终满意异常,此事……想来也不会差了。”
裴贽点了点头,叹气道:“行乾不是不知朝廷无兵无将,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就如眼前之事,若是大唐强盛之时,又岂会出了此等之事?”
“嗯,正是如此。裴辅政的意思是行乾准备移交一些兵马与了朝廷?”崔昭纬不由轻声说着。
刘景瑄立即正视起来,沉声说道:“北衙兵卒太过稀少,当加强北衙之力,如此才可平衡南衙之强势!”
听了此言,裴贽心下一阵苦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刘景瑄就准备开始抢夺起权利来,正要开口,刘崇望却不满开口道:“北衙仅以拱卫皇宫就有了万卒,已经不少了,而南……南……”
说到此处,刘崇望再也无法说出“南衙”如何,不由苦笑摇头。
几人见他如此,自然知道为何,裴贽轻轻摇头叹息,他现在算是文臣之首,原先上面还有杜让能,这些不用他去考虑,可是屁股下的板凳不一样了,南衙问题也放在了他的面前。
南衙与北衙性质不同,北衙自建立,就是以守卫皇宫,守卫帝都为职责,而南衙虽也参与守卫帝都之事,但主要是统御天下兵马,防御帝国边疆安稳之事。若北衙是皇帝的亲兵牙将,南衙则就是中军大帐,北衙本应属于皇帝亲领,因为各种叛乱频繁,北衙禁军一再遭受重创,又是宦官一系屡次重新建立,北衙也就成了宦官们的私人之物,至于南衙……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被拼杀殆尽,或是被北衙吞并吃净。
世界法则就是如此,强者愈强,北衙势强,宦官权重,可用手段自然也多,就算文官想要重立南衙掌控军卒也不可能,更何况,在生死之间时,文官甚至还不如宦官们够团结一致,文官内斗更加严重。
南衙早已不存在,如今李思钰重立南衙,大权却不在文官手中,而是在李思钰手里,就是裴贽心下也不是没有意见,只不过此时的他不欲与李思钰起了争执。
本以为可能需要很久才会有机会,如今竟然发生了此事,机会也就放在了面前,只是裴贽也不确定会不会因此激怒了李思钰。
裴贽有些忧愁,他也没甚好法子,只能无奈说道:“等着看吧,有些事情咱们想的可能早了些,但有一点诸位要知道,行乾与他人不同,与那些不服朝廷管制的藩镇们不同,不宜逼迫过甚,最好……最好他能自己……自己……”
裴贽犹疑半天,随后还是没有说完整了,崔昭纬、刘崇望、刘景瑄三人却相视一眼,皆轻轻点头。
崔昭纬点头说道:“自当如此,行乾虽忠良,性情却暴烈,逼迫过甚反而坏了天下,终究是有些不妥。”
刘崇望皱眉道:“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要有人提及才是,若无人于朝堂上弹劾提及,此事也可能不了了之,而你我……不合适。”
刘景瑄眉毛一抬,说道:“咱们自然不能出头,否则北地王还以为是我等算计了他呢,自然不妥!不过咱家觉得有一人比较合适……”
“哦?何人?”
三人皆精神一阵。
“洛阳令……孙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