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一想今后门徒数千上万,甚至数万、十数万,整个人也兴奋的颤抖起来,至于有些人是不是心怀不轨,他根本不在意,军事化管理,出来的娃娃们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到时候……
“嘿嘿……”
见他满面笑意答应,刘氏心下顿松了口气,眼前之人,武勇霸道,甚至还每每胡闹,但是所授孩童却个个人中龙凤,当天下人得知不满十岁小德子,竟然以千骑大闹凤翔府,用一杆黑虎旗阻住邠州王行瑜数万大军不敢异动,当这种异类之事传扬天下,眼珠子更是不知掉了多少。
最最关键的,这个光着下巴之人对弟子最为优待,小德子是其一,益王李升是其二,李璇牵着的太子李裕更是被他亲自带在身边,从河中入太原,又从太原去了潞州,入河北绕了一圈,就是给这个弟子建立威望,让天下节度使们的认可,河北各节度使们送来数百上等战马,朱温遣子前来,就已经说明,此子已经获得了无数节度使们的认可。
李思钰抱起刘氏,连同木车一同抱起放在马车上,笑道:“婶娘既然来了,不如一同逛逛街好了,虽然潼关小了点,也乱了点,可还是挺好的,至少比长安、太原热闹了不少。”
“嗯,确实热闹些。”
刘氏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她刚来潼关时,也是被震了一下,虽觉得他有些胡闹,把一个好好的兵城整成了不伦不类模样,可还是觉得确实比其他地方要热闹不少,人丁也多。
“行乾,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思钰刚把刘氏放在马车上,正准备做起马夫,听闻刘氏这么一说,有些不解。
“婶娘是说潼关?”
“嗯。潼关是兵城,是守御重地,人丁往来,终是有些不妥。”
李思钰点了点头,坐在前面,见到李裕眼巴巴看向他,向李裕招了招手,又跳下马车,把李裕放到自己身边,这才回答起刘氏话语。
“婶娘所言不错,可是侄儿也是无奈,百姓穷苦,也幸好潼关还有些余粮,这些百姓可以依附在我军身上求活。”
刘氏皱眉,有些不明,说道:“朝廷每逢兵灾,都是施粥于百姓,行乾既然有足够的钱粮,为何不与百姓,让其离去?”
李思钰拍了拍李裕脑袋,说道:“裕儿可否记得为师所说?”
“嗯嗯。”
李裕忙点头,说道:“老师说,人是有惰性的,若是不劳动,只想着他人可与自己吃的,就会躺着,而不是去想着如何为自己肚子着想。”
“而且,若是人人都有事做,就不会无事生非,也会安定许多,哪怕所做的事情再小,也会有所得,哪怕咱们吃些亏也无碍,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动了起来,才会有活力,才会有希望,对生活有希望,对大唐有希望,希望就是佛前愿,愿多了,天下才会安定。”
李思钰拍了拍李裕脑袋,赞许道:“不错不错,正是此理。”
“婶娘,不知裕儿回答可否让婶娘满意?”
看着有一下没一下挥着鞭子的背影,刘氏叹了口气。
“除非……罢了罢了,你在关内一日,沙陀族就不会反叛朝廷,若朝廷能行行乾之策,沙陀族亦无叛心。”
李思钰点了点头,刘氏话语虽有些大逆不道,他却很满意,忠义之言长于口之人,大多都非忠义之人,反而这种话语更为现实。
秦失其鹿,天下逐之!
李思钰脸上笑意不改,点头说道:“婶娘这话实在啊!裕儿可要记住了,你要是不努力,忘了老师之言,婆婆可是要抓住你,打你屁股哦!”
“嗯嗯,裕儿听老师的。”
刘氏摇了摇头,一娃娃,尽管聪慧又如何,年纪太小了,回头一想,或许正因年纪小,才会被这小子看重吧。
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李思钰也勒住了马车,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全给他们让开了一条挺宽的过道,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惭愧,觉得自己出来一次,耽搁了百姓生计。
大丫与李璇跳下马车,李思钰也舍了马车,再一次抱着刘氏下了地,推着木车走向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胭脂水粉店。
“女娃去这些地方也就罢了,难道你也想去见识见识?”刘氏一脸笑意。
李思钰轻咳两声,捏着嗓子,很是怪声怪调。
“咳咳……”
“啥?俺们家胭脂水粉不好?这是那个嚼舌根的无良子瞎说的,北地王与晋王妃都来了俺家芙蓉斋选购胭脂水粉,晋王妃这么大的美人儿都用了俺家胭脂水粉,哪个敢说俺家的不好?”
“哪个敢?”
“呐,北地王就是给王妃选购这个‘出水芙蓉’,还有……还有这个‘一笑倾城’……”
李思钰推着木车进了这家“芙蓉斋”胭脂水粉店,一边推着木车,一边学着娘娘腔,大丫、李璇、杨氏、赵氏先是进了店,李昭、裴坚哪里会愿意进这种店铺,早就不知跑哪里饮酒去了,李裕自然要跟着自己老师的,不过他只是个娃娃,也未引起店内选购胭脂水粉夫人小姐们的注意,李思钰却不同,如铁塔一般身影入了店内,立即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又听着他捏着嗓子说笑,更是让人别过头偷笑。
大丫知道自家少爷有时极为胡闹,只觉得有些好笑罢了,李璇却觉得有些丢人,忙上前想要推着他离开,还未来到跟前,就听到刘氏笑骂起来。
“尽会胡闹,还‘出水芙蓉’、‘一笑倾城’,你是想让你叔父打上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