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在朝廷上有两大同盟者,一个自然是裴家,另一个则是杜家,但两者待遇又明显不同,杜家从李思钰手里所得利益远不如裴家所得,但是杜让能却是首辅大臣,或许正是因为待遇不同,才发生此等之事,但是,这究竟要怪他吗?
杜家总是在他和营州军身上左右摇摆,远不如裴家兄弟这么坚定,这种犹豫让他根本无法敢全力支持。
杨复恭知道这些,对杜家又恨又无奈,看着一地静坐的士子,还是开口说道:“诸位士子为国赤诚,咱家已经知晓,此事朝廷自当给天下一个交待,但是此时却不宜大动干戈,河东道刚刚得手,若朝廷动荡不安,河东道亦是人心惶惶,久久无法平静,还请诸位能够体谅朝廷之难。”
说着杨复恭深深一礼。
随着杨复恭弯身,无数静坐士子纷纷起身,躬身还礼。
刘庆敏向杨复恭行了一礼,随即看向无数同伴,拱手说道:“上不静,下则乱。我等前来是为了避免今后还有此等之事发生,却不是让天下不得安宁,正如杨辅政所言,河东道十八州府刚刚归于朝廷,晋王也也已到了河中,不日将入朝堂,若是见我朝廷纷争不断,若再起异心,我等当为大唐罪人,辜负了李帅历尽艰苦营造此等局面!”
刘庆敏又向杨复恭拱手道:“我等这就散去,还请杨辅政多多规劝朝廷,莫要再发生此等动乱我朝根基之事,还请杨辅政能可怜遭受兵灾之苦的百姓,劝解李帅莫要因此恼怒朝廷。”
说着,刘庆敏一揖到地。
杨复恭拱手还礼,说道:“春闱即将开始,河东道所需报国之臣甚多,正是大好男儿奋进之时,还望诸位能以国为重,考出上佳成绩。”
“谨遵大人之命!”
刘景瑄忙上前,大声说道:“春闱即将进行,诸位士子当静心准备,此次将有李帅亲自出题,与以往多有不同,希望诸位可以前往潼关小学堂,多听听那些先生们课程,莫要乱了手脚。”
刘景瑄的话语让这些士子一阵骚动,他们也得了风声,说仅此与往常可能不同,但一旦中举,很可能不用在朝廷各部学习三年,而是直接为一县之尊,所以这些赶来的士子们对今次春闱极为重视。
听了刘景瑄话语,不少士子大声询问了起来。
“刘辅政,今次春闱所考不是贴经、策问、诗赋么?”
刘景瑄有些挠头了,看向杨复恭。杨复恭笑了笑,大声说道:“此次春闱主要以实用为主,时政、策问、明法、明算等科目为主,当以处理具体实务为主,毕竟河东道、河右、东都、关中京畿,甚至山南西道都需要不少以实务为主官吏,所需安民治理地方之臣甚多,所以,今次春闱有些特殊,还望诸位精心准备。”
听了杨复恭话语,人群有喜有忧,大唐科考中,诗词歌赋占了相当大的比分,不少士子皆能吟诗作对,还有就是书法、策问,至于具体实务则为弱项。
这本来算不得多大事情,按照常例,中举后,他们或是在朝堂,或是下放到地方,但都不可能为一地主官,皆是先为小吏或为书佐,历练几年后,经主官推荐后才能下放为一地主官。
但是李思钰没有这么多时间,至于朝廷上已经历练了许多年的“士子”们,李思钰根本就不想使用,这些人几乎个个都如那些老家伙一般,油滑得紧,他更希望使用勤勤恳恳之人,哪怕有些不足,甚至失误。
有一个动摇离开,就会有第二个,当大半都离开了,其余人也就没了坚持,皆随之一一离去,看着静坐士子们一一离去,杨复恭神色间愈发轻松起来。
直至所有士子全都离去,杨复恭这才转身,看向两辆停留在不远处的马车,嘴角露出不屑,缓步走上前,拱手道:“寿王、夔王今日前来可是有些晚了些啊!”
李晔心下一阵恼火,掀帘走出马车,与夔王李滋一同走出马车。
“杨辅政好本事,他人无法劝走这些闹事士子,竟然被杨辅政几句话劝走,朕佩服!”
“只是……杨辅政若是能早些前来……”
李晔不住摇头叹息,好像很可惜模样。杨复恭却笑道:“此功老夫可是担当不起,只是老夫很奇怪,所知文达送来信件之人甚多,但是观看信件内容也不过就这些人罢了,老夫很纳闷,信件内容又是何人传扬出去的?”
“老夫曾听人言,好像寿王欲以此信内容胁迫重臣,士子围杜府,不会……真是寿王佳作吧?”
“混账!朕岂能行此等之事?”李晔大惊。
刘景瑄摇了摇头,上前阴阳怪气道:“这可不好说啊!”
“有些人丧心病狂起来,还真不知会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来呢。”
“夔王,你以为呢?”
李滋大惊,忙说道:“此等关乎大唐中兴之事,陛下又岂能为之?定然是他人想趁乱以得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