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赢了……嘶……”
刘景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觉自己后背一阵剧痛。
看着城下神策军军卒四顾而散,耳边震天马蹄声越来越近,西门君遂抱着受伤的手臂坐在刘景瑄身边。
“刘公,接下来怎么办?神策军叛乱,但你我身为神策军左右中尉,朝廷必然追究我等罪责,你我又当如何?”
景务修搀扶着宋道弼坐下,苦笑道:“咱家本想着你们倒了霉,我等也能进一步,谁料到竟然与你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刘景瑄冷哼一声,说道:“杨中尉扶立了那李晔小儿为帝,不是还落了这个下场,如今神策军叛乱,你以为李晔砍了咱家与君遂,就会饶了你二人?”
“所以说,咱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啊!”景务修不由苦笑起来。
“净说些无用之事,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又该如何吧?”
宋道弼肩头中了一箭,所幸伤势并不是很重,可他年纪最大,精神也有些萎靡,语气也有些无力起来。
刘景瑄后背挨了一刀,稍微一动就痛彻心扉,听了宋道弼话语,咬着牙说道:“皇帝小儿也好,满朝文武也罢,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李悍虎那小子的意思!”
西门君遂点了点头,苦笑道:“万幸,万幸公主还在太仓中。”
就在此时,小德子终于杀到了太仓城下,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冲入混乱奔走的神策军中,马刀扬起,人头滚滚,无数惨叫哀嚎声震天。
“跪地不杀!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震天“跪地不杀”声让无数兵卒惊恐,纷纷抛弃兵器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哀求。
小德子不去理会这些降卒,径直冲到太仓城下,正见到西门君遂伸着脑袋向下看。
“西门公公,公主可曾在太仓啊?”
跟在身后护住小德子的谢彦章不由有些摇头,打马上前。
“西门大人,我等前来迎接公主,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西门君遂不识的谢彦章,却识的小德子,但他可不认为小德子会是主事人,忙向谢彦章拱手道:“这位将军,公主现今一切安好,但此时乱兵遍地,为了公主安危,还是暂居太仓为好,万一公主出了意外,我等也担当不起。”
小德子一听公主果然在太仓,心下焦急,忙要下马,一时间也没法下马。
小德子这些娃娃年纪小,李思钰为他们做了高桥鞍,而且还特意加了护栏防止他们跌落。
谢彦章稍微思索一下,点了点头,伸手提起小德子,把小德子放在地上,这才向西门君遂拱手道:“公公说的是,那就麻烦公公照顾小德子一二,小将还要去追叛贼。”
西门君遂顿时大喜,忙拱手道:“将军自去,小德子自有咱家照顾。”
谢彦章也不再多言,拱了下手,又向小德子嘱咐了几句,这才打马去追阿保机他们。
轰隆隆营州军离去,城下只有小德子一人,还有就是一地跪在地上的神策军降卒,看着这一幕,西门君遂刚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藏在城垛下的刘景瑄等人也傻了眼。
小德子也有些害怕,但他跟在李思钰身边日子可不短,阿蛮跟他讲过营州军大将李义真将军之事,一百看守万人,竟然无人敢逃之事,如今一地俘虏,却只有他自己,两腿忍不住打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