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最终还是喝的有点多,肚子里像是着了火一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口渴的厉害,此时他很想念媳妇秀秀,若是秀秀在身边该多好啊!
无奈下,勉强起身,想要出去找水喝,就在这时,房门却打开了,李思钰转头去看,原来是义父杨复恭带着他的侍女进来了。
杨复恭的这个美艳侍女,李思钰几次都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从这美妇样貌就能看出是个半胡人,是个混血儿,只不过现在杨复恭是他义父,美妇反而成了他“娘亲”一级之人,他反而没法问了。
杨复恭走进来,看到李思钰样子,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是喝多了。”
美妇上前扶起李思钰,又给他倒了杯水,李思钰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一口气喝完,这才道谢。
“孩儿谢过……谢过义母。”
李思钰每次面对这女人,都有些开不了嘴之感,这女人最多比李思钰年长十岁,在他那个时代,那就是同一代人,如此年轻的女人让他喊“娘”,这还真难为了他,可谁让身在这个时代呢,就算他原先那个时代,伦理道德这些还不是一样要遵守。
美妇明显也有些不自在,脸上飘起的红晕和目光闪躲就可看出。
杨复恭反而很满意笑道:“你小子还算尊师重道,行乾也不要觉得很难受,若真论起来,你还得叫琴娘一声姨姨呢。”
李思钰一愣,不解道:“阿父这是为何?”
杨复恭坐下后,这才笑道:“行乾是静乐公主后人,老夫可是与独孤老儿打听过了,你祖上可是姓杨,而媚娘正是杨家之女。”
“啊?”
李思钰一脸诧异看向美妇,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事,他从未主动打听过这位美妇名姓,每次都是杨复恭“琴娘琴娘”的说,还真不知道他是杨家后人。
“阿父,孩儿是不是静乐公主后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李思钰有些尴尬。
杨复恭摇头说道:“是不是都一样,反正咱爷们也不需要那个身份。”
李思钰忙点头,说道:“阿父说的是,静乐公主之事都过去了百年,说也说不清,孩儿打小就不知父母是哪个,总之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李思钰从床上爬起来,说道:“阿父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有要事?”
杨复恭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知道你喝多了身边又没个体心人照顾,那些大老粗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更别说照顾你了,为父这才过来看看。”
听了这话,李思钰心下有些感动,又不知如何说些感谢话语,看到他这般模样,杨复恭摆手说道:“你我父子不说这些。”
“对了,据飞鱼卫传来消息,明日李克用就该到了,真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
李思钰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席卷天下的根基和实力前,无论是李克用,还是朱温都需要谨慎对待。”
“李克用本就与朱温有难解之仇,现在朱温主动联合李克用,在关键之时,朱温的背叛……呵呵,他们是没法短时间再联手了。”
杨复恭点了点头,这事再明显不过了,李克用很骄傲,在辽东军压力下,这才勉强尝试联合,结果又成了这样的结果,李克用恨不得宰了朱温。
李思钰接过杨氏递过来的茶水,又感谢了一句,这才喝光,吐气道:“北面的阿保机,南面的李罕之,这两人都不是安稳的主,一时半会也很难解决掉。”
“阿保机就不说了,此人与我辽东军在关外争斗多年,说实话,阿保机要比李克用和朱温更加危险之人,孩儿若是能够腾出手,甚至想现在就北上宰了阿保机!”
“南面的李罕之不足为虑,此人残暴好杀,只能是一时之雄,本身不足为虑,但是朱温此时背叛,造成了李克用如今受辱,这新仇旧恨,一旦李克用解决了后顾之忧,必然会从泽州杀进河南,所以朱温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可能会与李罕之交好,给李克用增加平定潞州、泽州难度。”
李思钰说道:“按照孩儿算计,李克用若没个三五年,他是没法解决后顾之忧的。”
“晋军与宣武军只要不联手,朱温也很难独自越过陕虢前来攻打潼关,如此一来,就给了孩儿解决关中藩镇的时机。”
杨复恭静静听着,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李思钰的布局。
“行乾,朱温贼子太过狡猾,现在损失很大,可一旦吞了淄青、吞了徐泗之地,完全占了河南道,那时纵然没有晋军支持,也足以有实力威胁我军后背,咱们是不是联络一下时溥和朱家兄弟?”
李思钰脑袋有些疼,拍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还是阿父想的周到,这样吧,等裴老头成了河中节度使后,让他一河中节度使名义与时溥和朱家兄弟弄个‘攻守’合约,把朱温困在河南道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