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脸色苍白的吓人,嘴里喃喃低语,低语着“还能信谁”,眼中泪水哗哗流淌,心痛的让她卷曲了起来,身后小德子泪流满面,却不敢去安慰。
“人心呐……”
杨复恭叹了口气道:“行乾非常人,天下间只此一人而已。”
“咱家有时很是好奇,很想见见那位被人称作‘不详女’的崔氏,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然可以让行乾在数万军前立誓,此女该是怎样的胸怀之人,竟可以拴住那小子。”
李璇泪眼模,抬头看向杨复恭。杨复恭此时竟然有些不忍心了起来,叹气道:“公主一向爱玩胡闹,咱家也知道公主是个痴情之人,公主不明白,咱家虽是一宦官,可咱家知道,若真的喜欢一个人,痴情于他,就该毫无保留相信他,无论好坏。”
“唉……公主也该找个驸马了,等咱家回京,会奏请陛下为公主招个满意的驸马,行乾还是……还是算了吧,公主您配不上行乾……”
“呜呜……”
李璇的心像一下子碎了,碎的彻底……
马车依然在缓缓前行,突突很是奇怪看向那辆马车,不明白为何公主会在马车里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突突摇了摇头,甩去脑中不良想法,他见过杨宦官身边那位美妇,虽比不得夫人,与那张氏不相上下,可要比满天星的公主俊俏许多了,再说杨宦官是宦官,就是想干坏事那也干不了啊!
突突不明白,不明白啊!
人在车中哭,车在路上行!
潼关距离同州城很近,只有三五日路程,若是骑马疾驰,甚至一日即可,但是若要前往同州城,需经过朝邑,而朝邑更近,两日即可。
突突带着数百军中精锐,一路未作停留,在野外扎营了一日,不是他们不能找到民居,华州、同州都属于河套之地,这里是相当肥沃的土地,黄河经过这里相比较很是平缓,黄河有句说辞,叫“黄河九曲,唯富一套”,指的就是河套平原,而同州之地是西套平原之地,华州又有渭水,同样是平原,这样的地方,本就是人口众多之地,只是因为战乱,这两地分别阻拦河东和河南之兵,是关中东面前线,这才造成人口凋零,但不代表就无村庄。
突突这些辽东军经历过家破人亡惨事,从入伍时就在李思钰手下,受到李思钰影响最大,李思钰从不轻易占人屋舍,情愿待在野外扎营,时间长了,这些深受影响的辽东军将官也就养成了这么一个外人看着“傻愣”的做法。
李璇一日都未进半粒米食,甚至不愿在与杨复恭坐在一辆马车中,情愿独自坐在一辆没有盖棚的破马车上,这让小德子很是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外人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注意到李璇有何不妥,只有突突注意到了,不是他不想注意,是没法子不知道,小德子这小家伙鼻子一把泪一把跑到突突那里,说着公主一日未进米食。
突突很想说饿的轻之类的屁话,可他还不能不管,谁让他是此次护送军卒们的老大呢。
突突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还从未见过谁不愿意吃饭的呢。在小德子眼巴巴恳求下,突突不得不端着木碗来到这辆破马车前。
“砰——”
木碗重重砸在李璇眼前。
“吃饭!”
说着,突突就要转身离开,小德子傻眼了,这……怎么可以这样劝人吃饭?
李璇没有去看满登登的米粒,突然大声喊道:“那女人是怎样的女人?”
突突愣住了,什么“女人是怎样的女人”?他哪里知道李璇说的毛个意思,指着木碗,反而更大声吼了出来。
“吃饭!”
李璇看向木碗中的米饭,含着泪端起木碗,一边流泪,一边吃饭。
小德子这次真的傻眼了,痴痴呆呆看向一脸凶恶的突突,又看向含泪扒饭的公主,来来回回,他不明白了,真的不明白了!
小德子不明白,突突更不明白!
看着李璇扒着米饭,眼泪哗哗,突突摸着大脑袋。
“难道米饭太好吃了?感动的哭了?”
“兴许是饿的吧!”
突突伸手提着小德子后衣领,放在眼前教训道:“你小子就是欠收拾,公主这不好好的吗?估计是你小子贪吃,你把公主都饿哭了!”
小德子小脸通红,两手乱摆。
“不是,不是小德子,小德子没有饿公主……”小德子都快哭了。
“那女人是怎样的女人?”
正当突突要再逗逗小德子,耳边又听到这么一句,抬头看向李璇,又看向已经空了的木碗,眉头却皱了起来。
“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公主到底是说的谁啊?”
“他的女人!”
李璇眼泪又流了出来。
突突有些不耐烦了,这难道就是贵人说话的方式?说话都是半截的?
“都不明白说的是啥,天色晚了,公主该休息了!”说着突突就要再次转身离开。
“李悍虎的女人!”
李璇大吼,甚至声音都变了调,声音太大,军卒们不少人看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