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走了,李思钰一直低垂着脑袋,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仰望天空,突然想念草原了,想念家中妻儿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丫走了进来,静静站在李思钰身后。
“唉……”
李思钰抬头,轻轻对着空气喃喃低语:“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心狠了……丢下了老婆孩子,丢下了生死兄弟,丢下了正需要我的辽东……丢下了一切,奋不顾身跳进绝望的深渊,如同……一个可怜的飞蛾,就那么……奋不顾身冲向燃烧的烈火……”
“心已经够冷了,真想毫无顾忌的玩一把啊……可……可见到……”
“还是,怎么还是这么想挽救什么呢?”
李思钰说着大丫不懂的话语,自言自语般,只是那么说着,最后一声深深叹息。
“狗日的世道啊……”
李思钰起身,站在窗户前,看向高思继正在鞭打战立不标准的兵卒。
战队不是李思钰发明的,自古就有战队规矩,练兵高手不一定是名将,但名将一定是练兵高手,否则如何让军卒迅速组成军阵对敌,变着花运用各种军阵。
能够迅速组成军阵,战队就是最基本的规矩,李思钰第一次见到高思继,就知道此人练兵有一手,对此他不会看错。
看着那些惨叫呼痛的兵卒,不由叹气一声,时间太短了,至少要三个月以上,这些垃圾兵卒才可出城一战,时间太短了啊!
李思钰叹气一声,轻声说道:“把高思继叫来。”
大丫在背后躬身一下,这才轻步走了出去。
李思钰看着大丫走到正在处罚犯错的高思继身前,看着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看着高思继向这里看了一眼,看着他们急匆匆过来……
高思继与大丫一般,站在李思钰身后。
李思钰只是看向那个逃过一劫的犯错兵卒,看着那兵卒与其他人大喜欢呼……
“唉……”
“李罕之一共五千兵马,李罕之多次出兵攻打河中之地,越过太行山攻打河右之地,兵卒虽军纪涣散,战力却不差,毕竟差的早就死了,可谓百战之兵!”
“这样的兵,出城与李罕之交手,送死吗?”李思钰指着那些欢呼的兵卒。
高思继不明白为何李思钰会说这些,他只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杂兵甚至不如妹夫的辎重兵,如何打得过李罕之?”
李思钰没有转身,依然看向欢呼的兵卒,嘴里说道:“我没有选择,他们……”
李思钰指着欢呼的兵卒,冷冷道:“他们同样没有选择!”
屋内顿时冷了下来,寂然无声。
“留在城内,他们会死,出去依然会死!”
“留在城内,他们会被活活饿死!”
“出了城,会被李罕之活活砍死,甚至还可能会成为李罕之嘴里的食物!”
“你选哪个?”
“……”
“王珙求援,翼城必须出城两千,这两千就是送死的,有用没用不知道,至少翼城不会因不出兵而承受王重盈的怒火。”
“王珙最年长,河中节度使下任的继任者。”
“王重荣死后,王重荣的护国节度使被王珂继任,再说王珂身为李克用女婿,得河中之地一州而王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