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思钰,李存孝久久不语,李思钰好像丝毫未察觉一般,一边倒酒,一边轻声叹息道:“‘将不过李’啊!可谓为天下将之首!可若以本帅看来,你不应该是将之首,而是卒之首!”
“呵呵……瞅个啥子?行!你行!还不服气!”
李思钰说李存孝只能算是“卒之首”,李存孝心下很是不满,眼珠子瞪的老大。
李思钰摇头叹息道:“河东诸将无功,唯你一人立下滔天大功,若你是……他李存瑁!或是……他盖寓!又或是他……李存信!哪怕再不济,你是那……只有一把子力气的李存贤!这昭义节度使也必然是你的!”
“可偏偏是你李存孝!不是别人!”
李思钰随意指着周围认识的晋军将领,一边饮酒,一边说着。
“呵呵……是不是觉得自己挺牛的,你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可你不知道的是……”
“若那蠢货李匡筹只是大败,而不是惨死于卢彦威兄弟之手,或者说,若不是义武军和横海军跑去抢占空虚的幽州,本帅也不会出关,本帅不出关,你……你李飞虎现在早已是死人一个!”
李思钰说着这些话语,好像就跟聊着家常话语一般,一边说话,一边给李存孝也倒了杯酒水。
“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王爷把你围在邢州城内,在外面筑起城墙,把你死死困在城内,饿的人吃人,饿的没法再打下去,你所希望的救援,一个都没,救援河北的李匡筹已经成了路边骨,成德节度使王镕也成了晋王马前卒,至于他……宣武军朱温吗,呵呵……你死了更好!”
“最后,是王妃入城招降于你,结果……结果你被五马分尸!”
“呵呵……说来,兴许你自己都不信!五马分尸啊!可是五匹马却无法分尸,最后……最后你是被打断手脚筋骨,这才成功的把你分尸了……”
“呵呵……正因你死的如此之惨,也就有了这‘将不过李’之说。”
“呵呵……是不是不信?”
李思钰说着这些毛骨悚然的话语,好像就像说着一个无关的故事一般,语气之随意,之平淡……
可这样的随意、平淡却让整个大帐有种毛骨悚然的阴冷。
所有人都有些冷的颤抖,看向李思钰、李存孝,看向李克用、刘氏……
“呵呵……是不是觉得本帅在骗你?”
“呵呵……你自己掰手指算算啊,你向那朱温求援多久了?就算爬也早爬到邢州了吧?可为何本帅杀到近前,朱温才叭叭跑来?”
李思钰叹息一声。
“你啊,你就是一个独夫!是非不分,好坏不分,友敌不分的独夫!”
“武勇天下?呵呵……你没读过书吧?你该好好读读书的,看看曾经发生的历史,看看又有多少悍勇天下之人,最后又是如何死的?如何成为路边无人问津的路边骨的?”
“鸡鸣狗盗之辈,尚还有三五个臭皮匠,你自己掰掰手指算算,你可有朋友?”
“说你是卒之首,你还不乐意,你知道何为将帅?”
“将有‘仁、义、忠、信、智、勇、严、明’这八种品德,有‘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和‘战欲奇、谋欲密、众欲静、心欲一’这五善四欲。”
“为将帅八种品德,你李飞虎仅仅占了一个‘勇’字,五善四欲里,你占了个‘奇’,说句不客套的话,你就不是一个节度使的料!你最多是把尖刀,是开路先锋大将而已!”
李思钰摇了摇空了的酒坛,随意扔在一边,回头向大丫招手,大丫犹豫了一下,这才拿来一坛酒水,嘴里却说着不合时宜的话语。
“大帅酒量浅些,还是少喝一点。”
李思钰摇了摇头,笑道:“无碍,今日本帅若是醉了,就让李飞虎背本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