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贴的这样近,武思芳突然发现自己一觉睡醒之后,似乎不那么排斥潘毓了,而且在昨晚的梦里她还非常欢喜地靠着他。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如今大美人眼若秋波地望着她,她也挺乐意。可是一想起翁婿两个私下里也不知搞了什么鬼,将她耍的团团转,心里便又不痛快了。
潘毓看着妻主不高兴,只道又犯了她的忌讳,往后退了两步,柔声道:“芳儿,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你原谅我可好?.......你离开京都时,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好,总想着你肯定是不要我了,你是知道的,在我心里我早就嫁给你了…..我又不想嫁给别人,才进宫求了圣上,请她给我们赐婚的。….可是没过几天你差人求亲,我便知道你的心意,我心里高兴,可是圣旨已下,不得不接。我想着可能就用不着了,就决定自己安心收着,再不拿出来。谁知道父亲不容我,…..我……也别无他法……..”
潘毓抛开自己的错误不谈,顾左右而言它,一心向她表忠心,…武思芳看着潘毓朱唇一起一合,心里不免哀叹一番:…..真是太狠了……….,从苏氏,到武晗,再到潘毓,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去吃饭吧。”潘毓看着武思芳面无表情,也没心情说下去了。
武思芳点头不语。潘毓的眉眼间少了平时的趾高气扬,看着温和了许多。
到了晚上,武思芳心情舒畅了些许,这顿饭与夫郎同食,没有父亲,倒十分清净。潘毓使劲给她布菜,他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有的就是一颗实实在在的心,她看着感动,想想也就不打算再计较了。
只是当潘毓提出晚上想陪着她时,她有点为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坦白一下,“檀郎,我得了怪病,凡是男子靠近我,我就不舒服,不过我想可能过些日子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潘毓思量一番,最终没把事实告诉她,只在面上露出一丝羞赧来,“我……只是陪着你,就想和你睡在一起,不会让你….碰我。”
武思芳望着他眼眸里的深情厚意,到底没忍心拒绝,“你不会怨我吧….其实好像好点儿了……..可能我觉得以后应该就好了,真的,……..我昨晚做梦还梦见你抱着我,将园子里的相思鸟抓过来让我拿着呢,…..吓得我哎,就害怕给捂死了。”
“………”潘毓的脸腾地烧起来了,慌忙背过身子,他此刻有点心虚,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你要…..是觉得好玩,那……今晚在梦里我……我…….继续去给你抓来。”
武思芳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逗,我抓那劳什子作甚?做个梦而已,何必当真?赶明儿你抓只活的的,我关笼子里,天天看着就行啦。真叫我捏在手里,那鸟儿还不干了呢。”
“………傻瓜,蠢货……,”潘毓咕哝了一句,又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武思芳点点头,“天色是不早,不过我睡足了觉,这会子还清醒的很呢。今儿一天耽误了我不少事,檀郎自便,我今晚还有的忙,恐怕要晚些时候了。”
“不好,我喜欢陪着你。”潘毓笑笑。
弯月昏黄,凉风徐徐。茜纱窗内红烛高照,武思芳笔耕不辍。一旁陪着的潘毓碾碎香饼,搁在小薰炉内,袅袅细烟,弥漫开来,空气里流出了冷洌清香的味道,与潘毓身上的如出一辙。
武思芳没来由地感到欢喜,转头去看潘毓,却见他今日只着一件素色襕衫,袍角上简单绣了几片竹叶纹,墨发半挽,顺着肩头滑下,倾泻在后背上,不说话的时候当真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虽然在一边翻着架上的书籍,却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瞄她,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再看看自己的书笺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写满了檀郎二字…….这样的时刻当真是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岁月宁静,现世安好。
“檀郎,我们睡吧。” 她看着自己的夫郎,嫣然一笑,“我想,…….我想…..我们可以像梦里那样,你抱着我就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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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武思芳之前约了北州来的大瓷器商王珮谈买卖,第二日起了大早就出门了,双方一直谈到中午,临了武思芳请王珮在金流城最大的酒楼里吃饭,两人把酒言欢,随意絮叨些日常琐事,聊了大半个时辰,武思芳起身送客,却见对面雅座前的竹帘儿一挑,露出一张熟脸,热情地向她打招呼:“武家姐姐,一向可好?”
能在这里遇见贺兰雅君,武思芳并不意外,她点头示意,没想多搭理她,自打出了贺兰家雅君调戏潘毓这档子事之后,她还是头一回在酒楼里碰见她,看来贺兰二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左拥右抱,连吃带喝,过得很是惬意。
“芳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不过我不介意。……就是心里有件事,一直记挂着要告诉你,这话我原和我姐姐说过,估计她也没告诉你。既然我见着你了,少不得要啰嗦一番,我可是为你好,你千万别嫌我多管闲事。”贺兰雅君上前一步,将她拉到边上郑重其事地絮叨,看着武思芳的神情就仿佛得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你那夫郎你可得看紧点。”贺兰雅君说得委婉,表达得却很明确:潘氏行为不端,极有可能红杏出墙了。
“嗯。”武思芳不想多纠缠,准备趁此撇过贺兰回家去,哪知二娘不依不饶,拉着她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可是芳姐,就算看在我姐姐的面上,这事儿也得非告诉你不可。我是有调戏美人的毛病,可从来不勾搭有妇之夫。上次在史家,我看见潘氏在后园里鬼鬼祟祟的跟个女娘凑在一起很是亲密呢,许是见着我来,才慌忙散开,当我没看见么?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儿郎呢”贺兰雅居小声嘀咕了一下,又低声说道:“我后来跟我姐姐说这潘氏不大对头,叫她转告你,谁知她爱答不理的,哎。”
武思芳闻言,隐约有些不快,不是不相信潘毓,而是不愿意去纠缠这些琐事,好在她面上倒还过的去,“知道了,谢谢你知会我。”
“芳姐,你别不当回事。可巧的是,我前两天又遇见潘氏跟金流大营里的几个都尉走在一起,那些个女娘一把年纪,舔着一张脸,跟在潘氏后面猥琐至极…..…啧啧……..”
“你说什么?……都尉?”武思芳错愕,潘毓已经辞官嫁给她了,为什么还要和军中的武官搅和在一起?......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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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本文设定中的蒙汗药不是麻醉剂一类的成分,应该和安眠药有点像吧,没啥副作用。请看文的亲们将就一下。
2. 本文设定中,都尉属于军职,级别不低。
作者有话要说:有话说:本章中贺兰雅君由亲爱的贤亚君友情客串,谢谢!
这章脑洞不够了,抓紧时间走剧情,小潘就留着下回再扑吧,两个互相扑了好几个回合,我也是醉了…….
☆、误会
贺兰雅君没有恶意,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位武家姐姐头上总是绿油油的,却不自知。而她也只是想提醒一下,可说到后来,发现武思芳面色不善,心里便有些忐忑,谁知良言起到了逆耳的效果,只好又胡乱宽慰了几句,自行离开了。武思芳生了满肚子的疑问,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本归心似箭的情绪也跟着冷却下来,后来索性将金流城里的武家酒肆巡查了一番,忙到掌灯十分,才坐了马车往家赶。
大门上递了消息说家主回来了,武家的两位重要人物开始知会下人仆子传菜上饭,忙做一团。
天气转凉,武思芳进来后又换了件厚点的衣衫,洗了手,甩着长辫抬脚进了正院花厅,苏氏和潘氏正安静地等着她,谁也没动筷子。
“这么晚了,以后就先吃吧,不必等我。”武思芳听到了不知是他们谁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总归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原本说好今天会早些回来的。
“你不是说了今晚要回来用饭的么?再说你是家主,等也是应该的,凡事都得有规矩,没规矩成何体统?”苏氏面无表情,看着武思芳,不咸不淡地说道。
潘毓倒没说什么,淡淡一笑,亲自上手给武思芳布菜。武思芳别开脸,清了清嗓子,“吃吧吃吧,管好自个的就行,我自己有手,不用夹给我。”
“…….那怎么行?瞧你最近又清减了些。话说你这身边是该换换小厮了,太不上心!正好咱们今儿都在,我把明话说在前面,我那房里的吉祥如意你是知道的,都是机灵人儿,打买进来就一直□□,原就是给你预备好的,现下拨到你身边儿去,我不在你跟前时也能放心些。”苏氏说话间将眼前的菜也夹了不少放在武思芳的面前,摆着一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势。
“不要!以后别往我屋里塞人,我烦这个!”她本来情绪不高,如今听她爹叨叨,心里就躁起来。
“怎么着?!你当初回金流的时候怎么说来的?什么都听我的!如今是娶了夫郎忘了爹么?咱们在金流城也是大户 ,你身边没几个通房说的过去吗?难不成是我这女婿肚量小,容不得你这么做”苏氏越发地不高兴了,脸拉得老长。今儿跟女婿两个在宅子里处了一天,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这狐狸精哪儿哪儿都不合他的眼缘,真真是要气死他了。他最近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放两个心腹在武思芳跟前,也算是个照应吧。
“按说我是不同意的……若是妻主没意见,我又怎么好反对?只不过家里定了规矩,侧侍不能住在大宅吧,妻主这么忙,两头跑只怕有些辛苦呢!”潘毓面上平静,心知苏氏挤兑他,强按恼意,只冷冷说着,手底下却没闲着,一刻不停地往武思芳面前夹菜,带着点心有不甘的意味。他暗自恨得咬牙切齿,心说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规矩都是我从前定下的,要是觉得不合适,改了即可。且不说别的,先放在跟前贴身伺候着,有了功劳抬个侧侍也来得及。”苏氏不以为然,他倒要看看,武思芳今儿是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