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晏淮却是伸出原本抓着她两只小手的那只手,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她的两颊,然后将方才捂着锦绣的那只手从锦绣的嘴里拿了出来。
晏淮的力道掌握的十分好,不会将锦绣真的弄疼,却刚好能够让她张嘴。
而他抽出来的时候,透着昏黄的烛光,明显能够看到无名指上,有一个小小的牙印,牙印上边,带着血丝,还有从锦绣嘴里带出的亮晶晶的口水。
他瞧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放在了锦绣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轻笑,开口打趣:“你干的好事。”
锦绣瞧着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心虚,但这种情绪没有停留呆久,一下子便过去了,她立刻抬起了头,看着晏淮,眼里满是愤怒。
她心虚个什么,晏淮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闯入她的闺房,即使她是个六岁的黄毛丫头,但也是有清誉的。
她嘟着嘴巴威胁着:“你赶紧走,不走我要叫我娘了。”
“你叫吧!”
晏淮一副赖皮的模样,他双手交叉放于脑后直接躺在了锦绣的绣床上,目光里,却带着几分深沉看着锦绣。
他翘着嘴角慢慢道:“把你娘叫来,也把你们府里的人都叫起来,正好,让大家都看到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你和谢文清的婚事便可以作罢,你也好嫁给我了!”
“谁……谁要嫁给你了!”
锦绣气急败坏。
而晏淮只是微微一挑眉,轻声道:“上辈子,你还不是乖乖做了我的女人。锦绣,别装了,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
“你在说什么!”
锦绣小小的一张脸上,眉头皱起,突然目光落在了晏淮的身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立刻推了一把晏淮,连声道:“你走开你走开,你脏死了,身上还有水,把我的床都弄脏了!”
晏淮被推了个正着,不过锦绣的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撼动他的身体,晏淮依然一动不动躺在锦绣的绣床上。
锦绣见推不动晏淮,脸上的神色顿时的越发气愤,她连手带脚,不停的推搡着晏淮。
别看锦绣前两次看到晏淮之时,他都是穿的光鲜亮丽,可是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这身灰色长袍上边沾泥带水,连他的头发都沾了水气,还有几根凌乱垂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看着比之往日,又多了几分不羁与随性。
当然,锦绣也只注意到了他的脏。
她这会儿,也只想赶紧将人给赶下床去。
晏淮任由锦绣推搡着他,直到锦绣的手一不小心落到他胸口处的时候,他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瞧着,十分痛苦。
锦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愣了一下,她踌躇好久,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别装啊,我可没用力气。”
晏淮看着锦绣这般想与他划清界限,脸上苦笑,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怪你,是我先前就受了伤。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所以伤口裂开罢了。”
晏淮说的可怜兮兮,嘴里说的不怪锦绣,但还是将自己的伤势和锦绣挂在了一块儿。
锦绣明明听出了他的企图,却偏生不好去推脱,心里也别提有多别扭了。
“你受了伤,就赶紧回去包扎,我这里没药。”
锦绣说的干巴巴,但态度上,却仍是巴不得晏淮赶紧走人才是。
“嗯,你好好坐着和我说话,说完了,我便走。”
晏淮得寸进尺,提出要求。
锦绣脸色大变,正要翻脸之时,晏淮却是突然伸手扯开了胸口的衣裳、又揭开了包扎着伤口的绷带开始查看伤口。
锦绣目光来不及收回,恰好看了一个正着。
晏淮方才脸上的痛苦,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此时,他的胸口处一条长长的伤痕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胸膛,瞧着便是一副皮开肉绽的狰狞样子。可能方才真的不小心崩到了伤口,那条被拿下的绷带上边,在烛光下带着一层暗黑色的阴影,而锦绣也能够看得到,晏淮的胸口处,也染上了一些血迹。
偏生晏淮抽着嘴角冲着笑着:“还好没怎么裂开,回去包扎就行了。”
“……”
锦绣虽然知道晏淮又是在装可怜,可是瞧着他这副“惨烈”的样子,她再去推人,不可能,叫人,当然更不可能。最后她只能够憋屈的低下头沉默。
晏淮看着锦绣这副妥协的小摸样,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他马虎的将衣服往身上随便捋了一下,反正锦绣的屋里炭烧的很足,也很暖,他一个男人,便是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不过,锦绣身上只着了一身浅粉色的中衣,不知道会不会冷。
他想了想,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对锦绣开口道:“你过来坐,我给你盖被子,你莫冻到了。”
“呵……”
锦绣瞧着他这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咬牙啮齿。她当然不会听话,只自己随便扯过小被子,往身上一裹,却是坐在了晏淮的对面,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
晏淮看着她这样,笑了,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锦绣这三头身的五短身材,开口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
锦绣没说话,脸上也没有半分不悦的神色。
晏淮瞧着锦绣这副样子,反倒是自己觉得无趣了。
转而一想,他这会儿取笑锦绣,他这未来小妻子,如今还是这幅模样,最惨的人还是他自己啊!
晏淮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会高兴了,望向锦绣的目光里,都带了一股子哀怨的味道。
锦绣被瞧的打了一个寒颤,嘴唇抖了抖,忍不住催促着:“有什么话你快些说,我要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