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烧。”他说,声音带着沙哑。
“嗯。”葛戈闭着眼,应了声。
早就在发烧了,忽冷忽热,浑身没力气,但她也不想做什么。
“我高烧厉害点,你心里是不是能好过些?”
席慕礼转头看她。
葛戈很瘦,下巴线条明显,此时沾着斑斑血迹显得更脆弱了些。
她好像就没有胖过的时候,高中那会套着宽大的校服,整个人就能被吹跑似得。
明明这么瘦小,这么不堪一击的样子,却表现的格外坚韧。
还那么.......冷血。
不会放过你的,他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
否则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第36章
郊区,大片的绿,风穿梭而过,礼堂镶嵌其间。
席美佳的追悼会,人来了非常多,场外还有媒体记者,声势浩大的仿佛前一晚医院的萧条是做梦。
席家二小姐突然患病去世,这是对外宣称的说法。
葛戈站在出口,微微低头,隐在暗处,周边有人不停来回走动,着装肃穆,神情木然。
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上有人送来的,一身黑,尺寸倒是合适。
她和席慕礼就那么坐了一夜,没睡着,一直都浑浑噩噩,天快亮时席慕礼一声不响的起身走了出去。
酒精散去,他又回到往日严谨从容的状态,尽管气色依旧不好。
葛戈又朝后退了点,倚在墙上,身体素质不错,坐了一晚上地板烧居然也能退了,只是整个人发软的厉害。
窗外天气很好,阳光洒在绿荫上,顶端泛了点黄。
有人走过来,碰了碰她。
“你的电话。”陈彤抬手,“姜亦的。”
她脸上依旧画着淡妆,手里的指甲油已经卸了。
才想起来消失这么久,还没跟姜亦说一声。
“谢谢!”葛戈接过来,转身走去僻静处。
外面一个避风的角落,将手机放到耳侧。
“喂?”
“听说你被李牧带走了。”
葛戈一手抱着自己的身子,“差不多。”
“怎么都没打电话说一声?”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随口而出一样,可说可不说。
“发生了些事。”葛戈看着远处,马路上陆续还有车辆进来。
站的累了,索性往地上一蹲,盯着地面出神。
“姜亦。”
“嗯?”
“席美佳死了。”
礼堂这时走出来一个男人,也在接听电话。
黑色西装,立领衬衣,身形高大,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举手投足间透着威严。
这是葛戈第一次见到席林川,在亲生女儿的葬礼上,这个人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
“......是自杀。”她继续说:“我在参加她的葬礼。”
对面应了声,反应平平,无关痛痒。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说。
“快了。”
席慕礼给她请了假,明后天应该就能回去。
席林川重新走了进去,里面的告别还在继续。
人影堆叠中,李牧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看着最前面被放大了的黑白照片,上方的女孩花季的年龄,笑容灿烂。
“葛戈。”听筒里传来姜亦的声音,“以后能不能不和席慕礼接触了?”
她也不想的,可总是那么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