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背景里,葛戈跑到姜亦面前,有些喘。
“等多久了?”她问。
姜亦整个人都浮着层水汽,身子轻轻颤抖着。
葛戈牵他的手,凉的彻底。
她瞪大眼,“我打完电话就站这了?”
“没有。”摇头,反握住她的,“隔了会才来的。”
薄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看着有点恍惚。
“走吧,赶紧去换身衣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姜亦没动。
“走啊!”葛戈催促了声。
“冷吗?”他突然问。
“有点。”入秋的天,葛戈没穿外套,凉意几乎贴着皮肤划过。
姜亦开始脱外套。
“你做什么?你衣服都湿了,你自己穿着!”
葛戈阻止他,然后并没什么用。
黑色的薄外套,潮湿阴冷,已经抵不了寒。
姜亦执意将衣服披在葛戈身上,他说:“还冷吗?”
多了分重量,透着冰凉,葛戈动了动身体,摇头,“不冷了。”
“好!”
姜亦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然后将人拢进怀里,轻轻环住,稍作停顿,缓慢收紧双臂。
葛戈双手虚扶着他的腰,侧头,嘴唇碰到他白皙的脖颈,重新转回来,“你怎么了?”
“没事。”姜亦盯着远处还没开走的黑色车辆,隔着车身,和里面的人较量,“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细细的雨随风落在脸上,带着点点痒,葛戈点头,“好。”
姜亦把人送回寝室,随后拿着葛戈硬塞的雨伞走出来,出了校门,在一个拐角停下。
马路旁,两侧树枝随风轻摆,树叶凋零。
他走到车旁,盯着漆黑的后座车窗。
半晌后,车窗缓慢降下来。
露出席慕礼白净清秀的侧脸,西装革履,长腿交叠,儒雅矜贵。
姜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相对比席慕礼的清爽显得有些狼狈。
“你以后离他远点。”
席慕礼转了转腕表,“你在开玩笑?”
“有没有开玩笑你自己明白,席美佳的死跟我们无关,你少在那道德捆绑。”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告诉你,有钱有势不是万能的,葛戈要稀罕这种东西,早八百年前就跟你深交了,不会到现在避你都跟避蛇蝎似得。”
席慕礼动了动嘴角,下巴线条瞬间紧绷。
修长的食指轻轻抚着表面。
半晌后,淡声道:“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抬头,冷冷的下令,“开车。”
寝室里依旧只有陈聪在,肥肥的身躯百八年不动摇的蹲坐在椅子上,上着歪歪,语音的热火朝天。
等葛戈换了衣服出来,爬床上去睡觉,她才反应过来。
“卧槽,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摘掉耳麦随手一扔,键盘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身子一转,对着葛戈,“上次一声不吭跑了是出什么大事了?”
葛戈不太愿意回想这些事,揉着泛疼的太阳穴,“去出席一个葬礼。”
“噢!”陈聪识相的没在这事上多问,转而道:“你们走的时候是不是碰到田继磊了?”
“嗯。”葛戈点头,看她,“怎么了?”
“误会大发了,我靠!”她敲了下膝盖,“小田鸡一回来就炸了,差点没把屋顶掀起来。”
“什么意思?”
“你不是被李牧拽出去的吗?整层的人都看见了,传出了些不好听的东西,所以就......”陈聪耸耸肩,一脸无奈,“你懂得。”
葛戈想了想,点头,“明白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淡定啊?”陈聪看着她,“你淡定的都让我觉得蛋疼,我告诉你,小田鸡因为李牧本来就情绪有些问题,状态一直没调整过来,这次一误会,影响就更大了。”
她顿了顿,摇头,“反正挺偏激的,等会她回来,你有个心理准备,估计没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