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有人抓你。”
“没有人抓我。”她伸手抱住熊的身子,白皙的手背上也有破皮,渗着血丝,“没有人抓我,没有人抓我,没有人抓我......”
杜青将脸埋在熊的胸口,随后闷闷的哭了。
哭累了,张婶便带她去洗漱吃药睡觉,再没有过激表现。
葛戈住一楼,张婶对面。
她下去的时候姜亦已经不在了,将客厅整理干净,回房洗澡睡觉。
临睡前张婶找她聊了几句。
姜亦这孩子死心眼,钻牛角尖的人活着会累。
姜亦的妹妹是旅游时失足落水去世的。
他们怪姜亦,只因为当时姜亦开玩笑拍了下姜云的头。
姜云是早产儿,杜青太爱姜云了。
姜云没被救上来,连个尸体都没有捞着,杜青当场就晕了,醒来便疯了。
这个晚上葛戈失眠了,脑袋里时不时冒出那个男人对着姜亦说你就是个间接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脱不了这个名头。
以及姜亦的眼泪。
那种尖锐的指控,以及反馈的悲伤,让葛戈心里感觉扎了一枚针,*辣的疼。
他们的生活都不如意,他们在各自领域的最底层拼命挣扎生存。
姜亦托了她一把,将她硬生生拽出一个腐臭泥沼,在她身后鞭策,赶着她往前走。
现在他在地狱,他在等待救赎,
外面灯光透过窗纱朦胧覆盖着室内。
夜更深了,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指针隐约指向零点。
葛戈在又一个侧身时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随意披了件线衫走出去。
楼梯口有盏小小的壁灯,整夜长亮。
葛戈借着微弱的光线往楼上走,二楼走廊漆黑一片,杜青的房间门紧闭。
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那里是书房。
门开着,没有灯。
尽头是一个小小阳台,有个高瘦的剪影,指间闪着红色光亮。
他看着远处的大马路,任黑暗翻涌在身后。
葛戈稍作停顿后走过去,直到和他并肩。
晚上有风,这个时间点的风带了凉意。
街对面葛戈可以很轻易找到自己房间的窗口,很早很早的时候,她站在那里,和未相识的姜亦对望。
她的到来并没有让姜亦表现出惊讶,少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的抽烟,星火一闪一灭。
鼻腔里有着淡淡的烟味,并不好闻。
好半晌,他低头弹烟灰,“你来这干嘛?”
葛戈轻声说:“我来看看你。”
“看我长得帅吗?”
葛戈没说话。
“呵,开玩笑的。”
一支烟抽完了,他重新点火,风把火灭了好几次,“操!”
终于点燃后,浓浓的烟雾争相从他的嘴巴鼻腔涌出来,散在空气里。
“姜亦。”
“嗯?”
“别抽了。”
他嘲讽的轻笑了下,侧头看她,“你管我?”
“别抽了。”葛戈表现的很坚定。
姜亦充耳不闻,再次抬手时葛戈去抢,姜亦转手推了她一把,提高音量,“你管得着吗?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少年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烦躁,想被惹毛了的小狮子,挣扎的可怜。
葛戈踉跄后站稳,他的力道其实并不大。
拉起滑落的衣服,葛戈说:“别抽了。”
姜亦啧了一声,“你大晚上上来就为了管我别抽烟?你脑袋被驴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