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听,登时轻舒了半口气,却听沈芝再道:“原来姐姐的关心是这般用银钱收买我身边的人打听消息,就不知娘,爹爹,大哥,二哥有没与有这样被姐姐关心了。”
此话一落,周氏的脸色再变,沈凌双膝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而沈芝这时继续对相琴道:“既然你承认这些事你是主谋,仗责割舌全家卖出府去。”她说着对相琴特别提示了她是主谋二字。
沈凌一听,见相琴终于被处罚了,她心跳正常了半拍,她朝相琴打听消息这件事是有问题,但是和构陷沈芝与人有私不可同日而语,就算要惩罚她也不会伤筋动骨,是以最要紧的那口气沉了下去,却听这相琴改口了:“不是我,这件事我不是主谋,全是二小姐叫我干的。”
沈芝心里一送,狗咬狗,终于说出来了是吧。
沈凌狠狠地一咬舌尖,直到口腔里的血腥气传来,她望着周氏怀疑的目光和安国公幽深的目光,脑袋突突的疼。
完了,完了。
第15章
口中的血腥气传来,沈凌手指颤抖地转过头,两眼含泪道:“相琴,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分明没叫你做过那种事。xx”
相琴拍着大腿,狠狠地望沈凌,她如今也是后悔,被国公府赶出去的下人能什么好去处,而且还不能说话是个哑巴。她若是安安分分的给国公嫡小姐当着大丫头,日子过的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小姐都好,而且沈芝也不苛责下人,若是她不曾被一些甜头迷晕心智,也不会落到这等下场。
一时悔恨道:“启禀老爷夫人,的确是前天夜里茶云让我做的,当时她还说了,若是东窗事发,到时夫人责怪我们,二小姐定会我说情,让我免受刑罚。若是而二小姐不曾如此说,我身为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还帮助她和男子暗自往来,夫人和老爷如何能够放过我。”
周氏嘴唇微微哆嗦地看着满面惊慌沈凌,沈凌见周氏如此,心止不住往下沉。
她不能就这样输了,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思及此,她仔细地搜索漏洞,终于被她找出一条路来,她咬牙无奈的看了茶云一眼,问相琴道:“你说是茶云让我叫我让你那样做的”
相琴点头应是。
“可我不曾让茶云做过这种事。”沈凌深吸口气,尽可能让她显得正常,她冷冷地看向茶云斥道,“茶云,我何时让你诬陷芝芝的名声了。”
沈凌又对周氏和安国公跪下,泪眼滂沱地哭道:“爹娘,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芝芝是我疼爱的妹妹啊。”
周氏那颗被攥紧的心再度被揪紧了,安国公看了眼哭的委屈伤心的沈凌,冷厉道:“茶云,你说。”
茶云在沈凌说出她那刻,浑身忍不住开始发抖,整颗心如坠冰窖,她知道她被小姐抛弃了。
她都是按照沈凌的授意去行事,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去陷害沈芝,但望着沈凌看过来时恳求希冀的泪脸,茶云垂下头闭上了眼睛:“是奴婢干的,和二小姐无关。”
“小姐的确收买相琴打听消息,但是却不曾陷害三小姐,一切都是奴婢,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想着没了三小姐二小姐就是府上最尊贵的人了,一时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
见茶云果然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沈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望着周氏和我安国公看来的目光,她只能不赞同地骂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芝芝可是我的妹妹啊,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这傻丫头。”
沈芝安静地看沈凌表演,茶云最后担下所有的罪责,也不意外,毕竟这茶云虽然心肠不好为人丫鬟是个衷心的,不过沈凌没了茶云,几乎没了半边臂膀。
再者说,不是茶云说和沈凌无关就和沈凌无关的,周氏容易糊弄但也不是个傻子,安国公也未必没有怀疑。
而且她也没想靠这一件事就把沈凌给打跨。她需要在周氏和安国公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早晚有日会长成参天大树。xx
安国公扫视了圈屋内众人,深深地看了眼沈凌,终是道:“相琴一家杖责五十,拖出去卖了,至于茶云”
他顿了顿,冷酷的目光看向沈凌:“此等构陷主子,心思歹毒的丫鬟,拉出去杖毙。”
茶云浑身一软,身体贴在了地板上,沈凌闭上眼睛,想到她和茶云在同一间屋子里,整个人不由得瑟瑟发抖,就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啊,她怕一抬头就看见茶云正看着她。
茶云从四岁就跟着她,小时候她被祖母责罚是茶云挡在她前面,她爹娘没了,也是茶云陪伴着她,可今日茶云却因她杖毙。
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不该是沈芝被周氏安国公所厌恶吗
一时间,沈凌听见仆妇进来拖人的声音,人的身体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咝咝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眼,恰好这时茶云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灰败绝望,可冲着她的时候还牵了下唇角,瞬间一股凉意从沈凌的脚心蔓延到头皮。
沈芝看了眼相琴,尽管她低着头脸色灰颓,可沈芝没有同情的心。相琴伺候她多年不假,但从她背叛陷害她那刻开始她们的主仆之情便结束了。再者说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敢做自然要想到后果。
而这时,安国公又开口了:“至于凌姐儿”
沈凌登时仰起脖子,她跪在地上,看着安国公和沈芝相似的轮廓,努力不要让自己抖如簸箕,又听安国公问道:“凌姐儿,你错在哪儿”
“我,我没有约束好下人。”沈凌深吸了口气道。
安国公闻言,复杂的凝向她,沈凌脖子往里面缩进,尽可能地降低她的存在感,安国公淡淡地道:“既然你这样说,我罚你一年月钱,半年不得外出,抄百遍女戒,你可有话说。”
沈凌对前两条没有异议,可半年不得外出,她今年都十四了,虽然说这个年龄说亲有些早,但可正是相看的黄金时期,若是半年不得出门,岂不是半年不得参加宴会,不得相看了。
沈凌想有异议。
她抬头,望着安国公那张威严的脸,却是不敢多说:“女儿无异议。”
安国公嗯了声,又拍了拍沈芝的肩膀:“芝姐儿这次受委屈了,前些日子陛下赏赐给了爹爹一座鹿角南阳翠玉笔枕给爹爹,你不是喜欢吗,等会儿就给你送去。”
沈芝不喜欢练字看书,但那笔枕却是极喜欢的,先不说那是小国上供来的珍稀之物,那笔枕还没有经过后期雕琢,质朴自然,但天然的玲珑秀美,她一眼就看中了。
而且,沈凌似乎也喜欢上了。
思及此,沈芝抱着安国公的胳臂撒娇道:“谢谢爹爹。”
沈凌心里默默流泪,和那日安国公送给沈凌的两千两银票相比,那天生的鹿角南阳翠玉笔枕却还要贵上一辈,他竟然就这样给了沈芝了。
而且沈芝又不喜欢写字,送给她除了观赏,却是不用的。
她明明已经想好,如何要到那块笔枕的,如今,如今却又是一场空了。
再一想到茶云,沈凌仿佛听见院外的惨叫声,她样角落里躲了躲有些想哭,但眼泪才蓄到眼眶里,却传来一阵刺痛感,沈凌眨了眨眼睛,不敢哭下去,她刚刚哭的太认真,再哭下去,只怕伤了眼睛。
而周氏却也是后悔,今日她又差点诬陷了沈芝,虽然她也是被人诓骗,到底却是做错了。又见安国公都有所表示了,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能不闻不问,而且很明显沈芝这个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她起身攥着沈芝的手叹道:“芝芝不是很喜欢娘那副红宝石头面吧,等会儿娘找人给你拿去。”
不等沈芝说话,安国公拧眉对周氏道:“周氏,今日的事难道你没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