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里才是刚刚进城而已,距离候府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一直保持这种双手高举低头前行的滋味绝不好受,才走出百十步他就双臂发酸,脖子僵硬了。
陈之龙还不能快走,低头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万一走快了摔倒那乐子可就大了。再说圣旨的威严还要保持,他还得保持着步伐的频率,不快不慢的前行。
好在祖大寿看出来了陈之龙的窘境,他与义子祖可法一左一右引领陈之龙前进。
当走到候府门前时,陈之龙觉得这双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身上更是汗出如浆,双手不停的在颤抖。
好在围在候府的士兵并没有阻拦,给他们一行让开了道路。若是再耽搁一会,陈之龙非得累倒不可。
走到候府正门前的一刻,陈之龙的眼泪差点没有掉下来。这一路上的传旨耗尽了他的心力,此刻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艰苦的传旨,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罢了!
“圣旨到!定辽侯张斗还不迎接圣旨更待何时?”陈之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跟随他而来的祖大寿父子和随从跟着大声重复呼喊。
喊完后他们的心开始紧张起来,虽然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万一呢?万一长兴军鱼死网破怎么办?别人的生死他们几个不知道,但他们一行人的生死可都在长兴军的手中。
就在陈之龙和祖大寿一行人忐忑之际,定辽侯府正门大开,一队士兵簇拥着几人从候府中走了出来。
接着仆人们一阵的忙碌,香案已经摆上。孙玉秀轻移莲步走出了候府,来到陈之龙面前轻声说道:“天使大人!侯爷前日遇刺身受重伤,一品诰命孙氏代夫接旨,还望天使大人恩准!”
陈之龙听到孙玉秀的话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想到大胆的孙玉秀会想出来代夫接旨的办法。
按理说张斗身受重伤,代夫接旨是可行的。之前公主下嫁孙玉秀就代夫接过一次,但这次还有确定张斗生死的目的,所以陈之龙有所迟疑。
“大胆!圣旨乃是朝廷的体面,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做主的?还不快去把张斗叫出来,若是怠慢了天使可是重罪!”陈之龙一犹豫,祖大寿从一旁跳了出来斥责道。
孙玉秀听了祖大寿的话不惊不恼,杏目撇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孙玉秀是妇道人家不假,可确是陛下亲自加封的一品诰命!不知这位将军官居几品?天使大人,以下犯上不只是个什么罪名?孙玉秀愚钝,还请大人示下!”
“咝~~啊!”孙玉秀的几句话说的祖大寿脸红脖子粗,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虽然孙玉秀这个诰命只是个虚衔,但也是要领朝廷俸禄的。
而祖大寿呢?不过是是个三品的武将而已,这次接任的济州岛后才会被提到从二品的代理总兵而已。
他与孙玉秀在品级上差距不是一级两级,严格来说确实有以下犯上之嫌。但他与陈之龙乃是一体,刚才又是在为陈之龙说话。
陈之龙只能说道:“祖将军不需多言,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