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很多下半年会到船队那边去实习,您知道船队那边对于能通泰西语言的人需求很高,他们恨不得把这五十个全弄过去还嫌少呢,怎么可能把他们全给您呢。我只能从当中给您挑一两个。”
听到这话,兰度觉得非常失望,如果有五十个学徒,每个月就能多五十枚银币呀,然而居然只有一两个。
“有了他们,兰度先生你也就可以通过他们来指导更多的学徒了,不是吗?”就像是看出了兰度的想法,郑森这样说道。
“这也是个办法,”兰度低着头说,不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道,“少将军,其实我还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哦?你说说看?”郑森道。
“少将军,阿拉伯人有一句名言,叫做‘山不来就默罕默德,默罕默德就去就山’。让那些学生都学欧洲话然后来给我做学徒,这很难,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来学中国话,对的,就是这样子的。”兰度很得意的说。
“中国话很难学的。”郑森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要紧,我在语言方面有天赋。”兰度很有信心的说,“少将军,我是意大利人,天生的会说意大利语,然后我还会说拉丁语,这您知道,而且我还会西班牙语和法语,您猜猜我学会西班牙语和法语用了多少时间?”
郑森微笑着摇了摇头。
“三个月,三个月而已。三个月时间,我就能说西班牙语和法语了。当然用法语数数例外,直到今天,我还是不太习惯。”兰度微笑着说。
郑森知道,兰度还是太小看汉语的难度了。一个欧洲人,用几个月时间学会另一种语言,虽然也算不容易,但难度倒也有限。因为这些语言本身就非常相似。不过他并不打算打击兰度学汉语的热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说:“这的确是了不起。”
在和兰度进行了亲切而卓有成效的谈话之后,郑森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向兰度说:“兰度先生,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了。我要去给那些孩子们上课,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
郑森在护厂队这个实际上的军校当中担任着“校长”,他亲自掌管这只不大的队伍,而且还亲自给他们担任数学和语文老师。目前,数学的教学进度才刚刚结束基本的加减的运算,而要在后年他们毕业前,推进到三角函数,郑森觉得还是很有压力的。于是他不得不使出了让那些孩子们痛恨不已的手段:开设晚间课程。
因为捕鲸的发展,鲸油开始不断流入了中国的市场,作为一种照明用油,鲸油燃烧的时候明亮而没有黑烟,完全可以和蜡烛媲美,但是相比蜡烛,鲸油就便宜多了。在那个时代里,还不存在石油化工,自然也就没有便宜的石蜡。制造蜡烛的蜡几乎完全要依赖于蜂蜡。而即使是养蜂业已经产业化了的后世,蜂蜡的产量依旧是有限的,价格也不便宜。而在古代,这东西自然更是奢侈品。唐朝的时候,蜡烛是皇帝赏赐给高等贵族的。唐人韩翃《寒食》诗云:“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宋史》记载:寇准“少年富贵,性豪侈,喜剧饮,每宴宾客,多阖扉脱骖。家未尝油灯,虽庖所在,必然炬烛。”家里用蜡烛而非油灯,甚至是足以载入史书的奢侈行为了。蜡烛的昂贵就可想而知了。相形之下,有了专业的捕鲸船之后,只要捕到一条鲸鱼,就可以获得万斤以上的鲸油,这鲸油自然要便宜得多了。所以,如今鲸油在市场上的销售很不错。在泉州,鲸油不但几乎已经完全取代了蜡烛,甚至也代替了点灯的菜油。而在江浙一带,鲸油灯也迅速的流行了起来,经常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不过,不管怎样供不应求,护厂队要用的话,鲸油绝对还是有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