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后,门外陷入巨大的沉静之中,恐惧过后的平静让人越发抓狂,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张蕾蕾绝非开玩笑的告诫,我又冷静下来,内心在是否出去之中挣扎煎熬,生不如死。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听到外面放鞭炮一样的开枪声和轰隆隆跑步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下面的警察上来了,心想难道明妃玉尸从玻璃房里跑出来了,否则不可能引发这么密集的枪声。
这个猜测几乎没有可能,我深知防弹玻璃房的坚固,子弹都打不穿,玉尸就算真了煞,在里面也只能做困兽,根本不可能逃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巧妙逃了出来,也难抵挡子弹的威力,更别说这么密集的子弹射击。
外面枪声响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息下来,混战中,我和老曾两人手无寸铁,再加上敌我情况不明,的确不太适合出去。从枪响开始,房间里的点灯就被掐灭了,我和老曾呆在黑暗当中束手无策,只能根据外面的声音来判断情况。
老曾给佟教授打电话,教授也说不清楚文物局的情况,只知道出事儿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连现场的人都说不清楚。
枪声过后,我和老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了房门,外面飘进来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整栋楼的电都断了,我们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就看到长廊从这头到那头,横七竖八躺了许多我们这边的人,血流的满地都是,斑驳的墙壁上,溅了许多血迹。
我和老曾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市民,街头砍人都能吓个半死,更别说见到这满地尸体,顿时就吓懵了。我们趟过满地血水,尽可能不让自己沾上,可这血水太多了,我们根本插不进去脚。
我们的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这些死尸身上都是枪眼子,多的都有七八处了,流一身的血。我顿时傻眼了,现场的事实跟我的猜测背道而驰,我以为是明妃玉尸逃出了防弹玻璃房,没想到这里发生的竟是双方枪战,还死了这么多人,这么说难道是有人持枪来劫明妃玉尸不成?
我和老曾冲进存尸房,跑到防盗玻璃房前一看,只见玻璃门大开,明妃金棺还在那里,现场一片狼藉,跛脚和口吃的尸体躺在工作台上,死状凄惨,明妃玉尸却已经不知去向了。老曾道:“果然是劫尸,这帮人来头这么大,竟然胆敢跟武警部队对拼,估计跟绑架小雯的是同一帮人。”
我心里已经坐实了劫明妃玉尸的,就是省城那位大人物,否则一般黑社会都不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吧?
弄明白了是劫尸,我又联想到张蕾蕾在电话里一再告诫我,一定不要开门出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原来并不是指点明妃玉尸的危害,而是外面发生激烈枪战,我出门就很有可能会遭遇流弹。
想到这里,我就懵了,尽管我打心眼儿的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就想到对这次劫尸,张蕾蕾可能就是知情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精确的未卜先知,就算占卜了,也只能卜算到一个大概,而非这种具体的事件。
我立刻就想到,张蕾蕾可能早就在监视文物局的这栋旧楼,甚至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摄像头高倍望远镜下,用这些设备观察到我们的举动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其实并不是张蕾蕾有多强大厉害,只是我们处在她的高科技监控下而已。
想到这里,我对张蕾蕾的去向就更加疑惑。自从打开了她爸妈卧室的秘门,看到里面供的遗像,她的生活开始巨变,一夜之间,我们便已经形同路人。
从此以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
想到再次见面,我竟然怀疑张蕾蕾跟我的仇人在一起,先不说张蕾蕾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阴差阳错跟盗尸的犯罪团伙在一起,就是个天大的疑问。
我在心里做了无数种假设,张蕾蕾也是被胁迫的,如果她真被胁迫,就不可能给我打这个救命电话了,这么说来,其实她是自愿跟这帮人一起劫尸的。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明白,张蕾蕾失踪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张家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才导致张蕾蕾变成这样。
我正难受的揪心,就听老曾惊讶道:“小大师,快过来看看,跛脚和口吃的尸体出问题了。”
我回过神来,就看到老曾正摆弄工作台上的两具裸尸,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长了半寸来长的白毛,连脸部器官都被白毛盖住了,一眼看上去像只雪山白猿,十分狰狞吓人。
我走过去,随手戴上工作台上的一对白手套摸上去,这种白毛十分细腻,有点像动物的毛发。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的雪白尸毛瑟瑟发抖,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也跟着暴露出来。我看到两人皮肤变得暗淡无比,隐隐有股黑沉的感觉,看着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