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大军将邺城三面围定,距城五里,将整座北离国都牢牢困住。
城外大军不见什么动静,城内却早已是慌乱不堪。
为了配合大局,徐衾预先命人写好了数份安民榜文,由羽箭为载体投入城中,诚惶诚恐的百姓们见大安军马并无迁怒之意,一时间长舒了口气,可是还没等心里安定,巡防兵马便开始了清肃行动。
除了一些老弱病残之人不能动弹幸免之外,短短半日功夫,城内已然聚集了数万百姓。
这些人手无寸铁,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城外,杨跃端坐马上,此战三位大将抓阄,他抓到了“正门”二字。所部兵马并一应慑魄营火炮立在北离招降军马的前沿。
本想着即刻开始攻势,可是城门边上的一丝躁动,却让杨跃制止了手下的举动。
邺城的城门开了,这有些出乎意料,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始料未及,出场的并不是什么北离巡防兵马,抑或是御林近卫,而是鱼贯而来的平头百姓。
杨跃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而是双目一抬,注视起了城头位置,果不其然,随着这些百姓的登场,城头上也登时围满了手持弓箭残刀断戟的北离军马。
“侯爷,他们这是……”身边的焦绰不禁为之动容。
杨跃鄙夷的一笑,缓缓挥手,示意全军后撤,眼见着北安军动了,城头的将佐振奋不已,通过旗号将讯号传给了下方等候已久的高瑛。
高瑛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众将猛一挥手,身后军士便依照马军在前,步卒在后的阵仗奔袭而出。
“焦绰,命人把西北角的开阔地移来!”
“诺!”焦绰应声而去,杨跃微微侧首,低声吩咐道,“盾牌手与远箭近弩结成一列,围拢在北离降兵之前!”
两端盾手犹如两扇羽翼一般扩散开来,将包括那些降兵在内的北安军马牢牢守护其间。
被弓箭和自家军卒挟持,那种感觉让人既悲愤又绝望。
杨跃身经百战,哪里会被这种情况所惊,寻思片刻之后,便对身边的旗牌官吩咐了几句,旗牌官颔首而去,不多时,自大军内部降兵范围之内传出了一道口令:“大安军马此行只为剪除高氏,与寻常百姓无关!我主仁厚,许以生路,望父老听明,左右两端已备下平地,供尔等将歇观战,汝主无情,安君有意……”
杨跃摆手止住,缓缓打马来到盾手之后,对着对面那些百姓喊起话来:“本侯观百姓丛中暗藏杀机,只会徒添尔等伤亡,有些话,本侯只说一次,凡检举暗涌者,不但可生,待到邺城攻拔之后,必以半倍赏赐宅邸钱粮!”
“本侯诚意使然,挨刀得田,尔等自行斟酌!”
杨跃说完,便转回中军,盾牌之后的弓弩手也瞬时的拉弓搭箭,情况变得异常微妙,百姓丛中已然是沸腾一片,杨跃明白,这些人是在思考。
片刻之后,北离百姓中顿时燥乱起来,其中一阙,众人散了开来,一名身藏利刃的乔装之人倒在了地上。
身后之人手持一把剔骨短刃,厉声响应:“父老们,我们回头会被自己人乱箭射死,往前走便是大有生路,即便不能幸免于难,可等到高狗没落,邺城攻陷之时,还能为后人遗留田地,何乐而不为!”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周遭的百姓全都响应起来。
“噗~刷,砰!“阵阵清脆的声音响起,百姓之中不断有人倒地,更有甚者成片被除。
一些脱离苦海的百姓玩了命一般望着两端空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