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换好了衣裳,赶来与义兄伊荀相见,二人刚一见面,徐衾便拘礼问道:“兄长此来,可曾带了什么消息?”
伊荀不敢怠慢,赶忙回话:“江陵城内如今已然被樊昶俞控制,听尚书右仆射王弼说,就连庆帝都被那厮挟持!”
“嗯,那些我都知道,伊府上下没什么大碍吧?”
“父亲有言交代,已经散尽家财招募了护院兵马,王仆射也是暗中相助,派了府兵同守一处,料那樊昶俞也不敢将我伊家怎么样!”伊荀话音刚落,徐衾的心中更加忐忑起来。
看着徐衾这副模样,伊荀忙问其故,徐衾“眼下江陵兵少,虽有本部人马却也难以抵挡北安大军,本指望借着这些江陵大户的钱粮扩充人马,若是知道了义父此举,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越是如此,危险便更大了一分!”
伊荀听罢不禁动容,失声问道:“那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兄弟暂且在这里小住避祸,徐某亲率部下前去解围!”徐衾说完便招进了陆钦和黄甄,二人进来,徐衾也不客套,直接吩咐道,“你二人火速率府兵赶往伊宅,若是见了围拢之兵不需多言,直接掩杀便是,不日之后,我便会率人赶到,务必救得伊氏一门和娘子周全!”
“诺!“陆钦二人不敢耽搁,应声便走了出去,徐衾再也按捺不住,江陵外围战事已起,樊昶俞已然挟持了庆帝萧澄,若是据城死守,待到城破之时势必会屠城泄愤。
“黄姑的人可还在江陵?”徐衾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伊荀应声颔首,也不待他回答,便见徐衾只留了句“我亲自去寻他!”之后,便和实衣甲,大步走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徐衾心绪烦乱,上得马来,也不顾北风漫卷,引了随从打马便向营长外疾驰而去。
“锦娘,等我!“风雪打拭着徐衾的面颊,那双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也开始变得泛起红丝来。
……
伊府外围,樊昶俞的军兵已然包抄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不见之内有任何动静。
“将军,这伊家纯心找死,不若强攻吧!”副将周欣于马上进言,樊昶俞冷着脸看了看宅子之内,沉声呼喝道:“王弼,伊老爷,本将知道你们都在里边,如今战事吃紧,身为臣民理应以资助国,可是尔等至此不愿回话,难道非要逼本将大动干戈不成!”
“樊昶俞,你这覆巢贼子休在此间狺狺狂吠,今日既能与你相持,本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伊氏一门的钱帛仅供我南凉萧氏所用,还轮不到你这厮咄咄相逼!“
王弼的声音自宅邸内传出,顺着疾风飘进了樊昶俞而中。
樊昶俞盛怒不已,也并没有再做言语,掉转马头对周欣吩咐了三个字:“杀无赦!“
“诺!”樊昶俞率兵走了,周欣面容阴狠的对着身后弓箭手仆一挥手,片刻之后,飞蝗嗡响着划过天际,落向了伊府之中。
府中军兵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又岂能与官军一般训练有素,箭雨落地,登时便有数人应弦而倒。
王弼仗着一柄宝剑,拨开了庭院里乱落的箭矢,手挽着伊老爷便在军士府兵的掩护下望正堂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