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拨人不受约束,任凭抓天抓地也自行不乱。
这些人自称乃是禁苑钟婕妤的直系亲属,自高离而来,求见北安天子,就便与自己妹妹相见叙叙家中境况。
为了避嫌,钟安虽说带了十余名随从,却都没有佩戴刀剑,只是为防不测在怀里暗藏了短刃腰刀。
宫外刑捕之事做的火热,宫内却仍旧宛如另一片天地,宫人们洒扫着宫道御园,侍女们一如往常的侍奉着主子。
天子今日有其他妃嫔照料,钟夙瑶闲来无事,便在自居的苑落里将歇,每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心绪便会不由自主的随思而去。
褪去了平日里显露在外的谦和温婉,随之而来的便是心中的幽怨暗恨。
“如果那日在苍岩……“钟夙瑶终于铁定了心思不去假设,斯人已逝,也不会再有那么一天,唯独还让她挂怀的,便是那位仇人,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钟夙瑶哀叹舛息,心中越发的烦闷,好在今晨有一个不错的消息传了过来,高阕死了,死在廷尉的杖刑之下,听说皮开肉绽死状极惨。
“早该这样了,如今这世上便又少了一个可以欺负自己的人!”钟婕妤的心中萌生出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暗喜。
近来都在这个无赖之人的威逼下做着帮长乐王传信的勾当,本想着尽快打发了那厮,莫要再纠缠自己,可是却不想高阕变本加厉,怨恨所致,这几次的书信都扣押在了手里,并未送出。
兴许是高阕等急了,这才亲自携书信入宫督促,却不想时运不济害了本身性命,颇有些卿不杀伯仁,伯仁因卿而死的意味。
铜镜辉映下,钟夙瑶独倚桌前,自抽屉中取出了那支由绢丝帕包裹的簪子,纤纤秀手将之置于掌间,一双杏眼痴迷的望着,少顷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发髻之间嵌去。
“娘娘,门外有人求见!”
侍女的一声轻唤将钟夙瑶须臾拉回现实,婕妤娘娘有些手足无措,正要将簪子隐藏起来,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夙瑶,想煞为兄了!”
钟夙瑶一怔,心中暗暗嘀咕着,那声音莫非是自己兄长钟安的?
也不待她应允,门外早已进了数人过来,钟夙瑶有些心惊,要知道这处宫苑再怎么说也是处在中宫之内,不得天子授意,任谁也不能轻进。
钟夙瑶暗暗将簪子纳入袖中,起身前迎道:“不得传报,兄长如何进得这后宫之内?”
“贤妹安心,为兄谨遵这安国规矩,半个时辰前便表奏过你们那位天子,得到了准许,这才进得宫来!”
钟安从容的说完,钟夙瑶瞟了一眼兄长身后那群随从,迟疑的问:“那他们?”
“哦,本来只需为兄一人进来,稍稍施了些手段,也便自偏门放行了!“
钟安的话语让这位婕妤娘娘着实不安,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钟夙瑶惊谨的问:“兄长此来所为何事?”
钟安微微一笑,探手指引道:“贤妹,你看看为兄将谁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