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大将军闻言不禁色变:“开什么玩笑,那厮本就是叛将,没有赴京问斩已是万幸,安可再堪大用!”
“将军勿怒!”徐衾不急不躁,缓缓开言道:“上述之事伊某又岂能不知,只是此人本性纯良,谋逆也是情势所迫,今番又欠了伊某一条命,量他也不敢造次,何况我已将朱离和元慎安排在他左右,平日里可以掌握此人动向,稍有变故直接军法办事即可。”
宇文豫无奈的摇了摇头,徐衾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实在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是以没好气儿的警告起来:“若是这厮仍然贼心不改,本将第一个拿你是问!”
“若到那时,伊某悉听尊便!”
……
三路军马尽皆回京,一路凯歌高奏,到达长安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
宇文豫刚刚回府,便收到了来自宫中骁骑卫斛律将军的一道手书传信。
两王回京之夜,宇文拓本想大排宴席款待二子,却不料酒宴上惊了寒风,翌日便染中风之病,瘫卧在了龙榻之上。
事发着实突然,以至于连宇文相兄弟都有些不知所措。
此后几日,二王殿下频繁入宫,庭尉军中将佐也暗暗有所调整。
这些消息都是秘而不宣的,若非斛律恭一位时任廷尉参将的挚交提及换防之事,恐怕偌大的宫禁之内任然无人知晓。
宇文豫得知此事,赶忙派心腹为徐衾送去了一封书信,可是苦等了一天,等到的却是陆钦送来的口信,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宇文豫烦闷不已,晚些时候,又有人来登门,这一次的访者来自宫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御使上差。
“神武营主将宇文公豫平叛有功,战阵之中骁勇无比,为我朝武将之典范,今朕虽龙体欠安,仍心系将军之才,特遣御使传嘉奖之意,钦封柱国骠骑将军之要职,赐北郊上宅一座,良田五百顷,玉珠五副,锦缎三十匹,金千两,良马五匹,侍女十人,御酒五十坛,以资嘉赏。”
强撑着听完这冗长的嘉奖令,宇文将军跪拜着回应了一句“谢主隆恩”之后,便接下了黄锦诏书和柱国金匾。
送走了上差,大将军坐到了正厅的客椅之上,随手将诏书搁置案上。
“又是一些虚幻的东西!”宇文豫揉捏着精明穴,转即对身边侍立的元齐吩咐道:“备马,我要去朝露居一趟!”
元齐闻言犯难道:“伊公子有过交代,近日不许将军外出。”
“……”宇文豫无语,就在此时,客室外传来门子的报声:“有人求见!”
宇文豫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道:“不见,没看见本将正烦着呢吗?”
门子闻言弱弱的道:“是一位姓伊的公子……”
还没等门子说完,宇文豫便豁然站起身来,一面向外走去,一面快语道:“怎么不早说,赶快请进来!”
门子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引着一位一位绒氅玉冠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
看见宇文豫一副坐卧不安的模样,徐衾欠身行礼,朱唇轻启道:“草民伊瑾,见过柱国骠骑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