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恨恨地咬后槽牙：“这两个人就算之后再来求我，九州派也不会收下他们！”
郑鱼看着颜雪娇憨的脸旁气鼓鼓着，在心里发笑，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却像个小孩子爱记仇。
不过他毫不犹豫道：“这两个人实在没有礼貌，我们九州派不需要没有道德的弟子。”
颜雪看着郑鱼欣慰地点头：“小鱼，你说得很好。”
郑鱼笑笑，但是紧接着就有些担忧道：“不过，宗主，现在有沈念夏跟我们抢人，我们很难招手到优质的弟子啊。”
跟郑鱼的急切不同，颜雪看上去丝毫不着急。
“明天再来，要是明天还没人那就后天，大后天……总能等到人的。”
颜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但是郑鱼并没有被安慰，而是无奈地看着不急不慌的颜雪：“您该不会真的打算招收普通人吧？”
颜雪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进了九州派普通人和异能者的起点是一样的。”
郑鱼：好像是这个道理……
招收弟子这段时间里，颜雪没有上山回宗门，就住在招待所里了。
招待所已经没有了服务生和保洁，很多房间住过人没有清扫，环境脏乱差。
郑鱼本打算亲自收拾，颜雪拦住他，用法术将房间迅速地处理干净，他看得目瞪口呆。
颜雪处理垃圾的方式跟他想象的不同，并不是扫除灰尘。而是掐诀念咒，在空间里变出了密集幽暗的黑洞，垃圾灰尘全部被吞食而空。
而他从那些成千上万的黑洞里感受到令人恐惧的气息。
他不由想到要是被吸收进黑洞里的不是这些垃圾，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会怎么样？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颜雪沉默半晌，之后道：“你确定想知道？晚上也许会做噩梦。”
郑鱼太好奇了，眼巴巴道：“不会的，以前我都敢在大半夜看恐怖片。”
颜雪点点头：“好吧，那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你的意志会逐渐被虚空吞没，最终你会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郑鱼若有所思：“也不是很可怕……”
当晚郑鱼就做了噩梦，在梦里他被吸进了黑洞里，身为人类的意识在奋力挣扎，而另一个更可怕的虚空意识强大的似是不可阻挡，霸道强行侵占人类的意识。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思维像个橡皮筋，拉扯崩断，再续存，再拉扯崩断。
重复这个过程，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会让人感觉时间流逝太过缓慢，而痛苦没有边际扩散，绝望像颗腐烂的种子，终将会污染整片土地。
虚空的思维是空洞的，这个时候郑鱼能意识到自己活着，但是内心会瞬间涌上无助的孤寂，这种感觉令他难以自由喘息。
直到这场噩梦结束。
他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已经蒙蒙亮，但是乌云密布，阴霾笼罩的天气，让屋子里光线暗沉沉的。
等他下楼却意外发现颜雪已经坐在那里了，而且竟然还有报名的人。
郑鱼走近了过去，看清楚报名者，忍不住皱起眉头。
报名的人超出他的预想，不是异能者也就罢了，竟然是个带着四个嗦手指衣衫褴褛小孩的女人。
她弯着腰，填写什么东西。
郑鱼一清二楚，因为那张纸上的表哥还是他准备的。
里面会详细询问个人过往与基本信息，所有要加入九州派的弟子都要填写。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颜雪打算招收这个女人进九州派？
女人填到一半有所顾忌地放下笔，问道：“你这里真的有吃的有喝的吗？”
“有，你想吃的东西我们九州派都有。”颜雪笑盈盈说着。
“我的孩子还小，他们需要牛奶补充营养……”女人的声音微弱而嘶哑。
“你放心，牛奶管够。”颜雪信誓旦旦保证。
不过郑鱼没有从女人的脸上看到放心，却看到她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显然她把颜雪当成骗子了。
“妈妈我饿……”最小的那个孩子忽然道。
女人眼眶湿润，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只找到了拇指大点的巧克力，刚喂给孩子吃，其他哥哥姐姐猛地咽口水，也开始喊饿。
女人已经没食物了，只能抱着孩子痛哭。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让你们肚子。”
几个小孩跟着女人掉眼泪，母子哭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颜雪正拿着女人填写好的表格，女人在全球进化前是个山区支教老师，直到她跟孩子们在山里也找不到能吃到的东西只好出来，他们运气不好，在路上不仅没有找到食物，还撞见好几次异种，也是因为附近总有天权基地的异能者执行任务会路过，他们才能勉强捡条命。
直到发现了这个招待所，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