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把滚动门往上抬,超市内的可视场景更大了,我简直难以相信看到的,有一个女子被吊在屋顶上,而且她五官被削了,有一个一寸来长的大钩子,串在她双眼之间,就这么硬生生把她吊了起来。
周明辨认出来了,说这就是那名女线人。他还一摸后腰,拿出手枪来。
我没带枪,虽说也想手里有把枪,但不能抢周明的。我只能干眼馋没办法。
我俩快速的把滚动门全弄上去,周明举着枪先往超市里走,我紧随其后。
我发现女线人尸体下方没血,这说明上吊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和周明在超市货架周围转悠一阵,没发现可疑的。
我俩又奔向里面屋子。能看出来,女线人生活很苦,里间是三合一,卫生间、厨房和卧室都在一块了,有种快捷旅店的感觉。
而就在小厨房里,放着一个大塑料桶,里面满满腾腾接了一下子血。
木塑料桶附近还很乱,甚至地上分布不少血点子。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一案发现场,本来我并不恶心这种地方,但看着满盆的血,我脑子混乱了。
我又想起自己苏醒时的情景了,尤其被血侵泡的那种滋味。连带着,我脑袋里就好像被一个烧火棍给搅合了一样,特别的难受。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使劲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周明跟我不一样,他纯属被这场面吓住了。他手都有些抖了,也让握着的枪哆嗦着。
他拿出手机给警局打电话,让警方把最好的痕迹专家、法医和刑警都找来,说这里出现大案子了。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张了,我强忍着疼痛,把电话抢过来,又说了这边的具体情况。
周明使劲深呼吸,等我通完电话,他缓过来不少。
就凭这屋子里的情况,很明显凶手早一步逃走了。我俩倒没遇到啥危险,只是这一屋子的血腥味让我更有点反胃了。
我让周明先在这里待着,做一下现场路径规划,方便一会支援人员过来后,能更快进来取证。
我自行走出超市,去透透气。
这倒不是说我偷懒。而且正当我吸着新鲜空气时,兜里电话响了。
这不是我的电话,刚才我通完话,忘了把周明手机还给他了。我拿起电话看了眼,也想着,要是周明家人的来电,我得喊周明去。
但盯着来电显示,我直皱眉。这是女线人得号码。我第一反应是凶手来电了。
我立刻把电话接通,听着手机后,对方没急着说啥。我不想这么沉默下去,先问了句,“你是谁?”
对方哼哼笑了,笑声很沙哑。他拿出一副嘲讽的语气回答我,“长官,你是蠢么?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王老吉,这还用说么?”
我倒没因为凶手这态度而动怒,依旧皱着眉。没等我再问啥呢,对方反问我了,“长官,我的案子是你负责么?”
我发现他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随后又问,“昨晚骑个歪把儿破摩托追我的,也是你吧?”
我考虑一下,回了句,“是!”
对方啧啧几声,也明显有些动怒了。他说,“我真看不起你们这帮条子,国内多乱,你知道么?嗯?那么多贪官和大老虎在压榨老百姓,那么多校长和老师在打学生的歪主意,那么多狗屁商家生产不合格的食品,你们不管他们,却来欺负我,我只是明面杀了几个人而已,他们那些人却不知道祸害多少无辜百姓了,你们无动于衷,干啥吃的?……”
他就跟话唠一样,啰啰嗦嗦讲了好一堆。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觉得这人实在偏激,更是个耍赖的主儿。他想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摘的一干二净,还倒打一耙指责我们。
但我想让他一直说下去。而且我还转身回超市,想让周明联系警方,看能不能给凶手的手机定位。
但凶手似乎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了,在我转身一刹那,他停止絮叨了,又故作好奇的问我,“长官,干嘛走呀?”
我心里一紧,急忙四下看着,想找出凶手藏在哪里了。
凶手不多聊了,撂下一句,“我艹你们这些条子的奶奶”之后,把电话挂了。
我恨的牙痒痒。这一刻还有一个红点出现在我脚下方。
我盯着它,瞳孔猛缩了一下,我太清楚这是什么了,心说凶手竟然还有狙击步枪。
我可不能干站着,不然等凶手瞄准一扣扳机,我这条命就交代到这了。
我冒险赌一把,仗着身手还不错,猛地往身旁一扑。
我滚到地上后,就又找红点。当发现它没跟过来后,我猛地往超市里跑。
正巧这时候周明要往外来,估计是把我安排给他的活儿做完了。我俩撞到一起了。
周明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我不仅撞到他,还使劲推了他一把。
我俩全倒在超市里面,周明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凶手在外面,还带着狙击枪。”
周明几乎一下子就毛了,别看他有手枪,却根本不是狙击枪的对手。他往旁边的货架靠去,尽力往后躲着。
我趁空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周明呼吸很快也很重,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没啥好办法,让他先稳稳,我稍微探个头,往超市对面看着。
我回忆刚才红点出现的位置,分析着是超市对面那一栋六层楼里射过来的,而且是三四层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把这猜测说给周明听。周明对这一片很熟,立刻回答说,“对面那栋楼住的全是老人,是专门的老人区。”
我听完有个无奈的念头,我沉睡了五年,国内老龄化的趋势更加明显了,连老人专楼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