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呢?”过了一会儿,何冉问。
泉泉说:“在外面,我去叫他。”
何冉点头,“好。”
泉泉站在病房门口,探出头。
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光线微弱,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紧急出口的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绿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出去。
一直往前走,最后在走廊尽头发现了萧寒。
这几天,萧寒几乎彻夜不眠,要么在床边坐着,要么在走廊外坐着。
医院禁烟,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只能到这个旮旯角落的地方抽几口。
萧寒正对着清冷的月色,夜里寒气侵体,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竟也受得住。
今夜风特别大,胡乱肆意地刮,吹得他双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
不知是不是错觉,泉泉隐约看到他眼角渗出些许泪光。
再眨眼看时,又不见了。
长大成人之后知道,眼泪是可以倒流进心里的。
那道背影有些陌生,泉泉一时不敢开口叫他。
萧寒也没发现到他的存在。
站了许久,他才怯怯地唤道:“叔叔……”
萧寒回过神,抿了抿唇,“怎么了?”
泉泉说:“阿姨醒了,她叫你。”
萧寒点点头,掐了烟朝他走过来,“嗯,走吧。”
回到病房后,泉泉这个人小鬼大的,先把萧寒交到何冉手里,然后床帘一拉,非礼勿视,爬回自己床上睡了。
何冉冲萧寒招招手,他缓慢地走到她床边,低头看她。
一张床单已经被她的汗湿透,她整个人像被榨干了一样,身上穿着最小号的病患服,对她来说却还是太宽松。
何冉从来不抱怨什么,但所有难受都无法掩饰地写在一张憔悴的脸上。
她给萧寒挪了个位置,拍拍床说:“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