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离去后,齐王抬脚走向书房,叫人将幕僚们召集过来。
此次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在楚皇眼中全然失了体面,此仇他不能不报,但是如何报,他还得再想想。
幕僚们听到齐王召集,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不知是有何事发生。
齐王吩咐下人给众位幕僚倒茶,待众人饮茶过后,他才开口将朝廷上发生的事一一说与幕僚听,然后又道:“靖王此人,越来越不加以掩饰,是目前本王最大的绊脚石,敢问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将他铲除?”
锦衣幕僚放下茶杯,郑重道:“之前是我等大意了,干脆要不直接派人……”
说着,锦衣幕僚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王爷,万万不可。”一听这话,王老连忙劝道,这个办法虽然有效,但是后患无穷。
“且听老夫一言,陛下才对王爷有所不满,若是靖王当前又遭遇刺杀,陛下难保不会猜测是王爷为了铲除异己,对兄长痛下杀手……虽说陛下也不喜欢靖王,但靖王到底是他的儿子,身为父亲,定然是不会想看到儿子之间互相残杀的,有哪个父亲会喜欢连血缘亲情都不顾的儿子?帝王心最是多疑,他难免不会深想以后王爷会不会对自己也丝毫不顾亲情……这于王爷夺嫡不利……”
王老这番话可谓是发自肺腑,齐王深想了一下,他先前之所以能让楚皇越来越不喜欢靖王,也是因为帝王之心不可测,帝王自古多疑,稍微那么一进言及就能让其摇摆不定。
这招用来对付靖王,他倒是用的极爽,但是要是用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让人头痛了。
“请王老赐教。”齐王连忙对王老道。
“王爷客气了。”
王老想了想:“两日后,西域会来我大楚进行文化交流,如同往年一般,想必今年也有摔跤比赛……摔跤比赛历年为陛下所头痛,我国鲜少能赢,届时王爷可推举靖王上场……”
“这倒是个好主意!到时候这靖王想必会输得很惨!”一想到靖王到时候会被人按在地下一顿狂揍,齐王心中就是一阵暗爽,不过很快他皱了皱眉头,“若是靖王赢了呢?”
“王爷,即使他靖王能赢,于王爷来说也没什么损害……”不等王老开口,锦衣幕僚连忙道,“若是能赢,那就是为国争光,说明我们王爷眼光独到,不计前嫌推举兄长上场,恰到好处在陛下面前表现了宽厚之意,反倒是那靖王,有此本事,为何往年不参加,不就是想哗众取宠、一鸣惊人吗?届时,我们的人再添把火,这靖王即使赢了也落不得好名声!”
王老摸摸胡子,他也是这个意思。
齐王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原本他还担心自己会给人做嫁衣,听幕僚这么一解释,他反倒没那么担心了。
总之,不管这靖王最后是赢还是输,两边都讨不到好。
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没有损失!
齐王又跟两位幕僚讨论了一番其中的细节,直到三更才睡下,虽然眼睛困得不行,但他精神却好得出奇,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靖王趴在地上俯首摇尾的模样!
……
靖王府。
云依依刚刚跨进书房门槛,正站在书架上翻书的柳涵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没回地道:“坐。”
珠珠连忙给云依依抬了一个凳子过来,云依依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下:“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按照她往常的习惯,这个点可正是入睡的好时机,她刚想躺进被窝,就有人来禀告说王爷请她去书房议事,想起自己回国还需要借助他的势力,她只好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谁知对方只是在悠闲地看书。
云依依本就不是一个着急的人,见他不答话,她也没有再问,视线落在这个书房里。
不同于燕清河的书房谨慎地排序,这里的书架上稍显凌乱,云依依还看到最上面一栏,还有泛黄的古籍,其上有一本打开的书籍,看边角,像是被人经常拿来赏阅。
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取来阅读,只是暗暗观察着书房的布局,人们都说从一个人的房间就能看出那个人的性格。
云依依看到的是乱中有序,看似到处放的都是书,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几本书之间都有些关联,并不是随手一放,虽然并未像燕清河那般分门别类,看着甚是规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倒是有着各自的风格。
“看出什么来了?”柳涵转过身,合上书朝着她走来,他方才正在阅读到关键时刻,脑中有一个念头划过,因为还没想通,他便没有急着从书中抽身,而是细细琢磨其中的道理,这是他一贯而来的习惯,所以云依依进来的时候,他没有多说。
不了解的人或许以为他是故意甩脸子,情绪上多少有些不满,但云依依的表情却是始终如一的平静,这倒是让他感觉意外。
光是这份心性就比其他人好多了。
“看出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云依依老实地道。
柳涵闻言一笑,将书放在案几上坐了下来。
云依依眼尖地看到那本书上写着“摔跤论”,听到柳涵的笑声,她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难道不对吗?在我看来,王爷并非是草包,而是有着深谋远略的能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之所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是因为她看得每本书的摆放方式,常人看一本书就是看一本书,最多做做批注和笔记,但柳涵不同,云依依注意到,每一本旁边都放着与书里内容有联系的书籍,而且在最后面还放着一本无字的书本,云依依猜,那应当是他自己写的心得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