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其实是想告诉她,他快回家了。
温柔低头浅笑,却是眼睫间闪着泪花,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什么也不需要,就给爸妈跟阿姨带吧,我……什么也不缺。”
“人呢?人缺不缺?”
温柔不想说话,每次谈到这种地方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下子跑到那么远,让她日夜思念他,他以为那样她就会忘记那件事?
他以为他可以因为距离让他们之间回到从前吗?
“不缺!”温柔淡淡的一声,带着些执拗。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也到了沙发里坐下,把平板放在茶几的支架,躺在沙发里与她对望着。
“我仰着头仰的脖子都僵了你却躺在那里那么舒服,你不觉的自己太过分了吗?”温柔说他。
“你也可以躺下,把平板放在床头让我看到你。”
“滕云……”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我。”
“滕云,我这边真的很晚了。”
“我知道!”
温柔……
他突然如个孩子那样不让她挂断,她竟然也无奈。
后来他看不到她了,因为她坐在床沿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就那么不舒服的姿势躺着。
“滕宝有没有叫爸爸?”
“没有!”
“滕贝呢?”
“也没有!”
“滕爱呢?”
“他们还太小。”
“那么家里一个想我的人也没有了?”他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真够苦的。
温柔也笑了一声:好像是!
然后两个人都静静地,好像屏住呼吸了。
不同的环境里,却都是一个人。
就算是不说话,仿佛也已经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温柔转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袁教授跟滕教授肯定想我了吧?”他又问。
“嗯!”温柔闷声答应着,眼神里似有若无的难过,却是没有让他看到。
又是许久的沉默。
后来甚至都没有去洗澡,衣服也没脱就在床上睡着了。
他没再听到她的声音,翻个身躺在沙发里仰望着那支昂贵的吊灯,心里想着她肯定是睡着了。
但是这样的陪伴,竟然也是这么奢侈。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提前关掉。
而巴黎的雪,竟然下的那么多,他想,或者这场好运,跟这场雪有关。
他不知道,是他一步步的计划跟经营,又是看雪又是看房间,又是低声下气求她陪,她的心才软下来。
也或者是刚刚跟亲人相聚,所以心才会那么软吧?
温柔也不清楚。
只是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天亮,只觉得浑身都在疼,散了架子般,僵硬无力。
她觉得或许自己该锻炼身体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袁教授还说:昨晚聊的怎么样?
温柔一愣,抿了一口小米粥然后把勺子放下,只低笑一声:很好啊。
“哎,你们俩要是在这么分居下去,可是可怜了我那三个宝贝疙瘩,万一长大后连爸爸是谁都不认识,我看你怎么办?”
连爸爸也不认识?
应该不会吧,毕竟爸爸是那么特殊的角色。
“温柔,和好吧,大半年了,我可真要心疼我儿子了。”袁教授哀怨的眼神看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