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结婚,他也不至于将婚房设在碧华,养一个简禾他还不至于养不起。
简禾内心却直直往下沉。
傅松琰没有否认。
所以傅松琰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了。
屋内又开始沉默了起来,或许是胥江这儿太小了,傅松琰竟觉得隐隐有些透不过气。
他扯了扯衬衫领口,已经□□了快两天的衬衫看起来更加皱巴巴,昨晚跑着找简禾出了一身汗,现在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嗓音里带着一股子燥意:“简禾,你该知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结婚的。”
他没有拒绝的资本,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简禾解释,但他胸口很堵,堵的他发慌,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
“傅家需要一个女主人,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我——”
傅松琰说不下去了。
这本来是他和老爷子早就达成共识的事情,但这一刻,看着简禾苍白的侧脸,傅松琰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简禾抬眸,用很平静的眼神看他,“那你呢,傅叔。”
“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她符合你的期待吗?你——”
她顿了顿,忍住心口泛起的疼痛,一字一句像自罚般将未尽之言说了出来:“你爱她吗?”
傅松琰安静了一会儿,才淡声说:“这不重要。”
简禾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不重要呢?你不爱她怎么能和她结婚——”
她不明白。
傅松琰却很轻的笑了起来,他抬手,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抱进怀里。
简禾呼吸一滞,鼻间满是松香味,byredo的超级雪松,是干净的存粹的木质调。
简禾见他用过,这款香水的味道她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
明明是一款很温暖的味道,但用在他身上却有了一股莫名的冷感。
侧脸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他说话时胸腔发出的震动感。
但他说出的话却让简禾浑身冰冷。
“小禾,你不懂,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自己的感受是最不重要的。我不需要爱她,我也不会爱她,同样,我也不需要她爱我。”
“而她只需要大方得体,配得上傅太太的名号,就够了。”
简禾浑身发颤。
她想,她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感受最不重要,为什么不需要自己的伴侣喜欢自己?
但是——她再不明白也知道傅松琰嘴里的这些形容词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大方得体的傅太太不会这样逼问傅松琰为什么不爱自己的妻子。
原来她从来不在傅松琰的标准里,他早就把她排除在外了。
皇庭。
林路南进来的时候看到傅松琰还挑了挑眉,“哟,稀客啊。”
傅松琰一般很少过来,他向来克制,这种声色场合,他半年也见不着他一次。
林路南自己倒是这儿的常客。
“去,把我那瓶格兰威特拿来给傅少尝尝。”
侍者很快将林路南的酒拿了过来,打开递了上去。
林路南说:“试试,这酒我存了不少年了。”
威士忌,傅松琰向来喜欢纯饮。
烈酒入喉,林路南看出他情绪不好。
他问:“怎么?简妹妹还没哄好?”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松琰面色就冷了下来,“闹脾气呢,不肯回家。”
最后,他也没能把简禾带回碧华。
简禾倔强起来傅松琰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他不想看简禾再哭了。
离开的时候她眼睛都肿了。
他仰头,喉结滚动,瞬间小半杯格兰威特就见了底。
酒杯被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共鸣声,足以昭显主人此时内心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