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芝的长女听闻消息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眼下这样的狼狈场面: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收刮一空,便是徐兰芝稍好的衣袍也都搜走了。徐兰芝头上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面容苍白,只着中衣软坐在地上,嘴里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夜。
惠王府很快就得到了关于宋家的消息。
二安子道:“王爷,冷旷带人抓了宋环。”
红燕不解地道:“这贪墨的是徐氏,怎的把宋环抓了?”
慕容恒正在书房习练书法,看着上面那个“彩”字,他不是写“温”,便是写“彩”,即便温彩不在,他还是会不由自己地忆起温彩。“五千八百万两银子的亏空,足可以灭宋氏一门。宋环父子以为推徐兰芝来顶罪,皇上就可以不予追究?皇上恩威并济,先治罪再降恩。”
二安子接过话道:“冷旷夫妇以朝廷的名义收没了徐氏所有的嫁妆,便是她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走了,听说连七成新的衣袍都没放过。”
慕容恒道:“宋家这回家产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另说。”
新帝能看出顺王的野心,虽然听了冷家的话,想要打压顺王,可顺王龟缩在自己的封地不出,暗里炼制兵器,日夜练兵,甚至还将新帝迫害先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顺王反已成必然,满朝文武能看出的事,新帝也瞧出来了。
除了顺王不愿入京呈送供奉,其他方面似乎并没有错处,最多也就是说他狂妄,新帝很想治罪顺王,却一时又寻不到藉口,两相僵持。
还真被慕容恒给说中了,又几日后,徐兰芝、宋环夫妇因贪墨罪下狱。
二安子道:“王爷,他们在牢里不会因此戒了五石散吧?”
慕容恒一沉思,“把消息送给看押的狱头,让他们借此机会大发一笔横财,二人一旦犯了药瘾,哪怕是价高十倍的五石散定然也肯买的,没钱就迫他们写欠条。”
宋都督只得两个嫡子,长子宋珀自中毒患病之后便去了半条命,瘦得皮包骨头;嫡次子宋环倒是个好的,却因娶妻不贤,被连累得下了大狱。而冷旷更发了话,要宋家填补百货行的亏空,五千八百万两银子,便是将整个宋氏一族贱卖变钱也只能值个零头。
一时间,宋家上下人人都在辱骂徐兰芝。
又一月后,宋老夫人为救孙子,下令变卖家业,将新建的别苑也一并换成了银钱。
然,就算是如此,也只凑足五百万两银子。
这般一折腾,宋家元气大伤。
除了维持生计的那部分被留下,其他的田庄、店铺一律转卖,又四处找亲友筹措,方筹措了八百万两银子,又走了冷家的门路说项,新帝方才同意将宋环放出来,人是放出来了,宋家在京城的名声一落千丈。
出来后,宋环并没有休弃徐兰芝,而是将她贬为侍妾,软禁宋府。
一个给宋家带来恶运的妇人,徐兰芝在宋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宋环一不高兴,便拿她发作,打骂亦成家常便饭。
李芸为报以前刁难之恨,常常唤了徐兰芝去立规矩,端茶递水一番,而宋环恐徐兰芝逃走,更是废了她的一身武功。
从贱入贵,有不屈之志,得世人敬重。从贵化贱,便是生不如死。这些话真真应在了徐兰芝的身上。
慕容恒听罢二安子说完宋家的事,勾唇冷笑,“宫里如何?”
“回王爷,冷太后的药瘾已大,现在一日要食二钱五石散。冷老太太也染上药瘾了,一日得一钱五石散。”二安子顿了片刻,“据属下所知,宋环父子、定国公向瑞王投递了忠心表,瑞王分了一成的五石散红利给宋家。”
瑞王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握住了东、北两军都督,速度极快。
乔婆子在外头道:“禀王爷!”
她站在院子外头,因是书房,她不得入内。
红燕道:“何事?”
“启禀王爷,乔妃娘娘有喜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有喜了?
这孩子并不是他的。
孩子应该是暗卫秦虎的。
秦虎的体形与慕容恒最像,更难得的是他的气息与慕容恒也有三分相似。
慕容恒便令他戴着面具扮作自己与乔侧妃做了夫妻。
“赏!本王这便去瞧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