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望着她,忽地一笑。
言双凤问:“你笑什么?”
“凤二,”小魏王晃了晃手中的药瓶:“你是害羞了吗?”
言双凤看着他玩味的笑容,那双极亮的眼睛看的人心里麻酥酥的,她觉着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起来,便恼羞成怒地说道:“去你的,少说这有的没的。”
一把将药瓶抢了过来,言双凤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说来,我倒是觉着奇怪。”
“什么?”
“你为什么只叫我凤二?”言双凤盯着他。
“这个、先前不是说过了么?”赵襄敏神色虽淡淡的,却垂了眼皮没去看她。
言双凤道:“我知道你说过,只是当时咱们还不熟,你那么叫我还罢了,现在……你还这么没大没小?”
赵襄敏抬眸笑问:“怎么就没大没小了?”
言双凤道:“总之我听着刺耳,你给我改改。”
“那……要叫什么?”赵襄敏思忖着:“叫凤儿如何?”
言双凤抿嘴一笑,却低头去闻那药瓶子,嗅着清香扑鼻,她便说:“或者叫姐姐也行。”
赵襄敏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姐姐?”
他本是疑问,可言双凤听在耳中,却另有一种滋味,脸上似嗔似喜,却未做声。
赵襄敏看她这般神色,便又靠前,一边拦住她,一边将药瓶子拿了过去:“你若喜欢,以后便这么叫你,如何?”
言双凤转头,心中的喜悦像是潮水般阵阵涌上来,她仔细地打量少年的眉眼,越看越觉着喜欢:“你叫什么都好……”
赵襄敏怦然心动,本来还想给她把腰腿都涂上药的,这会儿哪里还在意那些,当即俯身亲了过去。
像是鱼儿戏水,口唇彼此开阖,发出了荡魂动魄的细微响动。
赵襄敏窸窸窣窣地去解衣带,却不小心碰到她腰间的伤,只听言双凤闷哼了声,赵襄敏忙停了手:“疼么?”
她气喘吁吁地,半嗔怪地推开他的手,就在赵襄敏以为自己被拒绝了的时候,言双凤道:“穿衣不会,脱衣也不会?明明看着也不笨……”
嘴里仿佛是嫌弃般说着,眼神却又恼又媚地瞟了他一眼,她自己抬手将中衣解了。
室内的灯光都随之亮了亮,赵襄敏只觉着满眼春光,令人沉醉,不禁唤道:“凤二……”
言双凤伸手抵住他的唇:“叫我什么?”
赵襄敏的喉头动了动,终于道:“姐姐。”
言双凤笑容才绽,就给少年合身拥住。
“哎哟……”言双凤倾身之余,低低叫了声。
赵襄敏动作立刻停下:“又碰到伤处了?”
言双凤转头看向手臂,惋惜地:“才刚涂的药,都蹭去了。”
“这又什么,”赵襄敏啼笑皆非,却又埋首在她馨香淡淡的颈间:“待会儿、再涂就是了。”
言双凤恍恍惚惚中,依稀记得自己有一件事想要叮嘱赵襄敏的,但沉浸于那令人魂消的爱溺之间,竟叫她无暇分神。
直到腰腿又开始酸软麻木,她的神智也开始迷糊,困倦的只想要睡。
赵襄敏小心地扶着言双凤的肩,把她有些湿润的长发撩到枕畔,目光所及,小魏王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肩头向下有几处异样的红痕,那是他方才无意中留下的。
他拿出药瓶,正要将先前没涂的弄完它,却见言双凤抬手软软地推了他一把:“我明日、还有事……”
赵襄敏一笑:“知道了,是给你涂药。”
“唔,”言双凤才安心,模模糊糊答应道:“你也早点睡,不要累着……明儿记得早些叫醒我。”
原来言双凤总算想起,她定了今日去方家见老太君的,先前已经推了一次,这次若还爽约,那可实在不妙。
赵襄敏给她把手臂以及腰腿上都涂了药,看她合眸睡得安稳,这才起身。
几个侍从入内,伺候小魏王沐浴更衣,忙忙碌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响动,耳畔只有水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衣物响动,透出几分肃然。
半个时辰后,赵襄敏整理妥当,已经换了一身玉带蟒袍,脚踏宫靴,头戴金冠。
他来至外间,苍鹭白隼等已经等候多时。
苍鹭即刻把分别以来的种种都详细告知了,赵襄敏记着言双凤方才所属偶的那句话,便问:“今日是有何事。”
“今日……”苍鹭沉吟:“是了,说是要去方府见方家的老太君。”
赵襄敏的脸色一沉,并未出声。
苍鹭道:“殿下宽心,二娘子对于方侍郎并无意思。”
赵襄敏抬眸看过去,苍鹭立刻知道自己又多事了,他本来是想给主子一颗定心丸,但这种男女事情最为微妙,又岂是他能插嘴的。
何况他先前一时失察,让晋王趁虚而入,苍鹭即刻跪倒:“殿下恕罪。”
赵襄敏端详了他片刻,却淡声道:“你一个武夫,又不是个懂这些事的,你知道什么?何况就算她无意,本王也不愿意让姓方的多跟她相见。”
这话虽是斥责,但却丝毫的怪罪之意都没有,反而似“闲话家常”之意,透出几分亲近。
要知道关于自个儿的事情,小魏王是从不跟别人多言一个字的,肯说这几句,简直称得上是“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