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先生道:“我不仅知道安国公养外室,还知道他的外室和儿子,都死于大火之中了。那位温夫人,原本怀孕后胎相就不大好,得知安国公在外头养了野女人,连野种都有了,所以才会小产。”
俞谨白道:“不愧是太子的智囊,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满先生道:“知道这个并不奇怪,我还知道别的。”
“愿闻其详。”
“温夫人之所以知道安国公在外头养了野女人,都是冯家二房三房的人故意刺激她,所以才告诉她的。冯二老爷和冯三老爷在外头查到了这些,便由着各自的老婆去刺激大嫂。呵呵,高门里的*事,真要往抖一抖,那也真是多得很。”
俞谨白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满先生说的确是实情。他没想到的是,满先生竟然连冯家这种恨不得瞒得死死的*都能挖出来。那么,若他还想查,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当初是老安国公夫妇护着,冯世兴和温兰馨夫妇不能怎么样。待老安国公夫妇相继离世,事情已过去了好几年,冯世兴便也没有再对弟弟和弟妹如何。只是从此,他也再没管过两个弟弟。那两房人,就是有事求到他跟前,他也未必肯理会。除非事情影响到他和温兰馨的面子。
甚至后来,萧桐请红衣出马,将冯家二房作弄了个底朝天,冯世兴知道背后耍手段的是萧桐后,便也没理会此事了。
据雁回说,她曾经在秦家见过温夫人和冯二太太吵架,冯二太太为了气大嫂,口不择言,说冯世兴暗中关照他们,给过冯家二房银钱。不过俞谨白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俞谨白面上全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道:“满先生真是厉害,说的一点儿不差。萧夫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与温夫人一向交好,素来不喜欢冯家二房三房的人,这一次,冯家二房三房竟然想跟温夫人争产,萧夫人又怎会坐视不管?所以才派了我去教训人。”
满先生道:“叫你去,你就去,你也真是听话。”
俞谨白道:“这是国舅爷吩咐的,让我一定要想法子讨萧夫人的欢心。”
满先生道:“国舅爷还要你效忠太子呢。你怎么不听了?”
俞谨白道:“我没有不听呀。”
“那为何我传召你不来?”
“你又不是太子。”
满先生被噎的没了话。
俞谨白又道:“近来又不会有什么事,你动不动传召我,我哪里分得出时间给你?”
满先生好笑道:“你都不来听我说究竟何事,便知道没什么事?”
俞谨白道:“太子近来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所以我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事。我闭门不出之前,太子也确实没说过要我做什么。毕竟我应该回陕榆去的,太子就算要做什么,只怕也想不到让我去做。”
满先生道:“那你怎么知道,再往后太子也不会有事叫你去办呢?你无故殴打世家公子,真以为京城是陕榆,任由你横着走?”
俞谨白道:“不过就是打了两个不成器的祸害,满先生至于为此事便将我叫来,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数落我一通么。我倒是觉着,我这么做,未必不能帮太子。近来朝堂异动,偏偏很多事矛头都隐隐约约指向太子,只有冯家大乱这一件事,那是既妨害不到太子,又能将圣上和百官的目光吸引过来。”
满先生这次给俞谨白倒了杯茶,道:“算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俞谨白接过来杯子,道:“多谢赐茶。”他笑着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满先生瞧着俞谨白,面上忽然慢慢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俞谨白心中一惊,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他也是跟着向经天在外历练过的人,在外住宿,也不是没遇到过黑店,只是他没想到,会在满先生这里着了道。刚才那杯茶,他并没有喝出任何不对劲来。然而看到满先生诡异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他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喝了下过药的茶。
俞谨白忽然出手,直接锁住满先生咽喉:“姓满的,你干什么?解药呢,我数三声,你给我拿出来。”
满先生没想到俞谨白喝过茶后,还能有这么快的身手,也是大惊失色,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道:“不过是一点迷药,没有解药。太子又不会害你,你急什么。他不过是想让我带你去一个极为秘密的地方,而那里却不能被你发现究竟在哪里罢了。”
俞谨白看起来并不好过,似乎也不过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在撑着,满先生的话说完后,他便撑不住了,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
一直到了天黑,俞谨白都没有回到俞宅,杨雁回不禁有些焦急。
萧家那边并未有人送信来说要留俞谨白过夜。按理说,俞谨白应该会回来的。便是不回来,也该安排个人往回送信的。
杨雁回坐卧不宁,便去寻了向经天夫妇。
红衣听她说了俞谨白迟迟未归后,便道:“这会只怕咱们想进京也不行了。若谨白今日真的不回来,大不了,明日我们陪着你往萧府去一趟。我这几日冷眼瞧着,谨白的鬼心眼多着呢,他能有什么事。”
说起来,她已几年不见萧夫人了。当初在京里,她还不知道萧夫人和向经天的关系,竟然随随便便就同意了萧夫人,帮她骗了冯家二房一大笔钱。
杨雁回道:“可我就怕他人不在萧家。否则何至于不回来,也不往家里送个信回来呢。”
向经天道:“雁回说得对,这件事应当有蹊跷。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去萧家问个明白。”
☆、第293章 心思
红衣听向经天要去侯府,不由斜睨他一眼,道:“你去做什么?看你小师妹么?”
向经天一怔,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们陪着雁回去么?”
红衣道:“我是说,我和云香、翠微一道去。”
向经天这才明白过来,那个“我们”里,是不包括他的呀。
杨雁回这下可没心思看他俩斗嘴了,只是道:“师娘,我想着,还是叫师父一起去?万一,我是说,万一……谨白是从侯府出来后,这才遇到了麻烦。说不定师父可以帮上忙的。”
红衣听杨雁回这么说,也明白过来了。事关俞谨白的安危,这小子若没事还好,若真有点意外,还是向经天出马更好解决。想到这里,红衣便再顾不上吃醋了,对向经天道:“雁回说得很是,还是你去侯府吧。”
杨雁回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师娘还是很识大体的嘛!那些小性子,也就是对着师父耍一耍而已,关键时刻,是不会胡搅蛮缠的。
红衣又问道:“雁回,你方才说你也要去。可你不是还在家里装病么?前儿你师父开的那个新药方,那可是需要卧床的人才能服的药呢。”
杨雁回道:“这倒是不怕,我坐在轿子里,没人知道是我。”
红衣道:“可若万一被人瞧出来了呢?谨白迟迟不回陕榆,为的就是你,而你却没病。若是给人发现了,又是一场是非。以谨白的身手和头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万一真是他没事,你又暴露了,他不回陕榆也说不过去呀。”
杨雁回只得按捺住性子,送了向经天和红衣出了家门,独自在家里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