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闲散惯了,还想多逍遥两年。”莫三忙慌地推辞。
秦舒侧头笑道:“你不想封侯拜相?”须臾,笑道:“你这种人,便是想封侯拜相,也不肯出那风头,净等着轻松惬意地捞好处。”
莫三笑道:“明知道,做什么还要问我?”
“废话少说,云儿先前提过关绍身上有可疑之处,我令你尽快查明究竟。”秦舒眸子一冷,郑重其事地道。
莫三一呆,秦舒不要讨好他?竟然对他疾言厉色,“这事……”
“你办不了?”秦舒揉了揉酸胀的眼角,拿着莫紫馨微微发凉的手盖在自己眼皮子上,“想不出一分力气,就抢个巧宗?”
莫三嬉笑道:“知道、知道。”望见凌雅峥擦着眼角出来,蹙眉说:“你跟母亲说什么了,你也跟着哭?”
“不过是将我们家老夫人跟老姨娘的恩怨说给了干娘听,也叫干娘心里有些分寸。”凌雅峥捡着秦舒身边的矮凳坐下,“舒姐姐没事吧?”
秦舒伸手握住凌雅峥的手,微微用力地一攥,“昨晚上,不是你叫我去瞧热闹的,是吧?”
“是七姐姐打着我的幌子叫人跟舒姐姐说的。”
“我就知道,不是你。”秦舒释然地一笑。
凌雅峥托着脸颊,笑道:“有一桩买卖,要说给你们听,不知你们肯不肯合伙。”
“什么买卖?”莫三眼睛发亮地问,不知为何,总觉得凌雅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秦舒也将莫紫馨的手从眼皮子上拿下来,“大哥病了,我的事多,比不得先前清闲……”
“这不妨事,只要,舒姐姐肯出名堂、莫三出银子,就好。”
“说来听听。”莫紫馨也来了兴致。
凌雅峥笑道:“其实,那夜雨百年的方子,早在我手上。”
“你哪里得来的?”莫紫馨疑惑地问,秦舒、莫三也是这般想。
凌雅峥这会子也不解那季吴太子干嘛给了药不说,还将药方一并给了他们,胡诌说:“在母亲箱子底找到的,兴许是当年母亲从京城带回来的呢,毕竟,那狗皇帝当初为笼络住外祖父,可是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了。不如,打着舒姐姐的名堂,叫莫三出了银子,咱们先悄悄地配了药,叫梨梦试着用了,她用着好了,咱们再大大方方地拿出去发卖?”
莫三踌躇一番,笑道:“若你那方子是真的,一准能赚上一笔大钱。”
莫紫馨笑道:“说得就像你有本钱一样。”
莫三也不分辩,反倒劝说秦舒:“这一招妙极,赚了银子还在其次,但若是传出纡国公府有这极其难得的药方,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出狗皇帝埋在雁州府的探子,咱们三个臭皮匠,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秦舒沉默了一会子,笑道:“那药方,传说只有狗皇帝一家有……”揉着眼角,也觉莫三的话言之有理,思忖着说:“那进项该怎么分?”
莫三手一摊,很乐意占便宜地说道:“你二、她二、馨姐姐二,我四。”
“你怎么那么喜欢二?”凌雅峥忍不住蹙眉。
“……要不,你三、我三,她二、馨姐姐二?”莫三忙慌地改了口。
☆、第39章 一无所有
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了?熟知小弟脾气的莫紫馨手上掐着一朵紫藤花轻轻一笑。
秦舒伸手抚平左眼上那根英气勃勃的剑眉,微微垂着眸子一笑,“我无可无不可。”
“那就这么定了。”莫三先前因受了伤一直一步分作三步走,如今干脆利落地站起来,回房里取出莫宁氏抄写佛经的文房四宝,铺纸研墨,就静等着凌雅峥将方子写下来。
凌雅峥提着笔,回想一番,便将药方慢慢写下。
莫三站在一旁,扯着一串恍若瀑布的紫藤花笑道:“配出了药,我立时给你送去。”待凌雅峥写好了药方,拿起药方轻轻地吹了吹,吹干了墨迹,端详一番,就折了药方揣入怀中。
秦舒冷眼瞧着莫三举动,想起一事,就对凌雅峥说道:“云儿说,他跟父亲提起了你哥哥,想叫你哥哥做伴读,但父亲那另有人选,是以……”
凌雅峥搁下笔,笑道:“既然国公爷另有人选,那自然以国公爷挑出的人为先。”
秦舒为难地一笑,又对莫三说,“三儿,走,随着我陪云儿说话去——他这会子还发懵呢。”
莫三想了想,应了下来,起身之后,却对凌雅峥说:“替我捎句话给你父亲,叫他尽快将两万两银子给我送来,不然,我年少气盛,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凌雅峥一呆,须臾笑道:“知道了。”
莫三待秦舒站起身来,就随着她向外去。
莫紫馨望着秦舒背影摇了摇头,手指蘸着茶水,就在矮桌上一笔画出一只单脚独立、展翅的白鹤,“万万没想到,三儿竟然肯让你一分。”
“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凌雅峥轻笑着说,心里疑惑凌尤胜怎会欠下莫三银子,见梨梦过来接她,就站了起来,待领着梨梦出来了,瞅着梨梦脸颊上的伤,笑道:“放心,我会赶在你懂得女为悦己者容之前,将你脸上的伤疤去掉。”
梨梦羞赧地一顿脚,催促着凌雅峥快走,才进了院子,就见凌家老少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凌古氏略带两分得意地对她招了招手。
“峥儿跟我坐一顶轿子。”
凌雅峥应着,握住凌古氏的手,瞅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凌咏年,随着凌古氏上了轿子,待进了轿子,就微微撩起帘子向外头看,待轿子出了山门,窗子外迎来一片青翠,瞅了一眼天上飞翔的鸟雀,琢磨着不知家里的白头翁飞走了没有,就丢下帘子,笑着问凌古氏:“祖母可高兴了?”
“几十年了,没那么高兴过。”凌古氏靠着厚厚的绵软褥垫,怡然自得地眯起眼睛。
凌雅峥轻声道:“祖母可不能一高兴,就又给了人空子钻,宁可少一事处处委屈,不可多一事,叫人揪住把柄。”
凌古氏连连点头,“你别只顾着为我操心,回家了,有你受得呢。”
“这是怎么了?”凌雅峥狐疑地问,她试探过了,凌咏年现在对她宽容得很,难道凌咏年要对她“秋后算账”?
“你祖父,生怕我带坏了你们兄妹,”,凌古氏不以为然地一撇嘴,“要自己个看着你们呢,不说晨昏定省,就连学堂那,他没事也要去守着,就连每月给你父亲的银子,他也要收了去呢。”
凌雅峥笑道:“祖父肯将心思放在家里,这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