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卫衣的袖子挽到手肘上方后,谈西泽抬起她的肘部一看,眉间明显皱起,语气里终于有了起伏,似是不悦:“怎么摔这么厉害?”
宋觅缩了下脖子,没敢看他,只敢小声念叨:“我那不也是着急见你吗……”
这下,谈西泽是真的没了脾气,眉间皱意散去,被一抹无奈的笑取代:“那照你这个意思,你摔着是怪我了?”
宋觅没什么底气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谈西泽笑了下,没接话茬,而是拿过茶几角上放着的蓝色医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正方形的纱布创可贴,还有碘酒和一包医用棉签。
宋觅用手按稳卷上去的袖子,又问起钉子户的事情:“那这事到底怎么处理,有办法了吗,怎么集团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
谈西泽拆开棉签袋,取出一根来,再拧开碘酒的瓶子,伸进瓶口蘸取了些液体。
“袖子再往上卷点。”
宋觅依言照做,又往上卷了一圈卫衣袖子,追问:“谈总,你多少给我说点什么呀,我真的很着急,为这个我昨晚几乎都没怎么睡。”
闻言,男人抬眼看过来。
谈西泽这才注意到,她两边眼下都有明显的青色阴影,白色瞳仁的部分有几根明显红血丝。
一看就是熬了大夜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心下一动,温声问:“不困?”
“还好。”
宋觅想到昨晚捧着手机无数次刷微博的画面,“就是一直在等集团发回应,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听到这里,谈西泽似乎才舍得开金口,谈论一下关于钉子户的事情,不过也只有寥寥一句话:“翻不出什么浪花,不用担心。”
宋觅不太理解:“那是直接不回应吗?”
“怎么可能不回应。”
谈西泽把碘酒瓶放到茶几上,拿着棉签朝她手肘的擦伤处靠近,“只是回应的时间没到,况且,我还在等一个人。”
“……”
宋觅微微一怔,问:“等谁?”
谈西泽:“一个收拾烂摊子的人。”
没给她再多问的机会,谈西泽拿棉签的手悬停在她伤口上方,他抬眼看她,问:“怕不怕疼?”
宋觅坚定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当沾满碘酒的棉签落到猩红血肉上时,宋觅痛得不可避免地倒吸好大一口凉气。
“嘶——”
真尼玛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本来以为可以忍住的!
失算了。
谈西泽立马挪开棉签,再次抬眼看去,发现宋觅的一张笑脸上写满疼痛,眼角甚至有着些莹莹泪光。
他有些苦笑不得,问:“这么疼?”
宋觅死鸭子嘴硬,用小拇指揩去眼角的一滴泪珠,硬着头皮说:“……也还好吧。”
谈西泽觑着她,静静凝视两秒,然后说:“那我继续了?”
宋觅嗯了一声。
在他拿着棉签的手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宋觅往后缩了手肘,诺诺地说:“你轻点。”
谈西泽失笑一声,说了个好。
谈西泽放轻手上的动作,棉签落下去如羽毛在轻扫,他的长睫低垂,眸光专注,边擦边说:“我已经很轻了,但这多少还是有点疼的。”
宋觅老实地嗯一声。
她在来的路上也没觉得这伤口有多疼,怎么一到他面前,这痛感像是被放大似的,整个人都变得娇气起来。
从宋觅的角度看过去,谈西泽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在她的擦伤上,睫毛又长又直,比女人的还浓,配上他一张三百六十五度的建模脸,怎么看都是很赏心悦目的。
并且,他在给她擦伤口的时候,还会温柔地给她吹一吹,生怕把她给弄疼。
温柔对于这样一个英俊难挡的男人来说,是王炸。
极少有女人能抵抗得住。
擦好一边的手肘,谈西泽扔掉棉签,替她贴上一个正方形的纱布创可贴。
“这两天伤口别沾水,忌下口。”
宋觅放下抬起的手臂,正想把卷起的袖子放在来时,谈西泽却快她一步,他轻握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袖子防了下来,然后说:“另一只手。”
宋觅觉得被他握过的那圈手腕有些发烫,说:“另一只手没摔太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