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川抬头看她,而阿璇自然不好意思将间接接吻这种话说出来,于是她支支吾吾了半晌。
直到宋寒川让碧竹找了帕子过来,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将筷子从头至尾擦了好几遍。他每擦一遍阿璇就火冒一丈,他每擦一遍阿璇就有种冲动,所以他这是在嫌弃自己咯?
虽说阿璇也不愿他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可是她出口拒绝了,和他擦筷子完全是两种意思好吧。
结果等宋寒川开始吃饭后,他吃了几口斋菜后,便停了下来。
“这寺庙中的斋菜果真不错。”
阿璇气的心火都上来了,当然不错了。这可是我娘捐了一千两银子,才能有的斋菜。
☆、第63章 报应来了
第六十三章
六王爷看着面前儿子,说了声:“坐吧。”
宋寒川也没和他父王客气,撩起袍子,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六王爷瞧他这模样,心里头还真是说不出的感觉,这府里头吧,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哪个见着他不是毕恭毕敬,偏偏就是这个老三,面冷心更冷。
他清了清嗓子,便是问道:“进宫见着你皇上和定妃娘娘了?”
宋寒川瞥了他一眼,还是强忍着,这才没送他一个您这不是废话嘛的眼神。他也是不紧不慢地咳了下,这才淡淡回道:“回父王,儿子进宫先是到勤政殿见了皇上,又去长春宫给定妃娘娘请安。”
他寥寥两句说完之后,房中便是一片沉寂,六王爷瞧了他半晌,都想不出下面要继续说什么。要是关心他在江南的差事办的怎么样吧,他刚回来的时候,自个已经去问过一回了,结果人家淡淡回了一句,父王儿子此次前去江南,乃是秘密任务。
哦,秘密任务啊,那就是连亲爹都不能告诉的。
六王爷表示理解啊,虽然他就是顶个闲差,整天就是养养鸟逗逗狗听听曲,可说真的,他好歹也是个王爷,自然知道秘密任务那就得保密。
可这么想完了,六王爷就更加意兴阑珊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儿子吧,他是有歉疚的。他统共就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侧妃生的,就只有三儿子和四儿子是嫡子,至于三个女儿吧,大女儿和二女儿也是庶出,只有顶小的三闺女是嫡出女。
可这么多孩子,还偏偏就宋寒川没了亲娘。六王爷那会刚没了老婆吧,也是一腔热血地想好好养这个嫡子,毕竟这嫡子,特别是王府嫡子,身份上就和旁人不同了。
偏偏他在皇宫里的娘,对他是极不信任,生怕亲孙子被他养死了。老婆刚走了没多久,儿子就被抱进宫里头养着,接着就是跟着其他堂兄弟一块在上书房里头读书。
六王爷也经常进宫看儿子,可每回他不是在上书房,就是去练骑射去了,说真的他还真没瞧见过几回。而有些时候,父子两人见面了,宋寒川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父王,生生把六王爷伸出想把他揽到怀里的手缩回去了。
儿子是真聪明啊,也是真懂事啊,可是懂事地太快,让他还没和儿子亲近,他就一下子长大了。
如今宋寒川从江南回来,还带着一身伤,听说当时那箭头可是当胸扎进去的,他听着消息也是真害怕啊。
于是他开口问道:“东廷,你如今也十七岁,来年也该十八了,当初父王就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大婚的。”
六王爷大概也觉得,和这个儿子实在是不够亲近,如今插手他的婚事,自个都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宋寒川没想到,他爹一开口就会说这事,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虚心地说道:“儿子如今年纪还小。”
“小什么小,我十九岁就生了你大哥了,你要是明年娶媳妇,后年正好就给我抱孙子,”六王爷一拍旁边的桌子,就是大声说道。
宋寒川看着对面挂在墙壁上的画,那是唐朝的仕女图,六王爷虽然办差的能力一般般,可是无论是那一手字还是一笔画,都是极出众的。
他先前走的时候,他爹墙上还不是挂着这幅画,回来倒是又换了一幅。所以等他欣赏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儿子觉得你这话应该和大哥说说,毕竟他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了,马上就要大婚了。”
六王爷一听他意有所指的话,当即便有些恼火,登时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已经老糊涂到这种程度了,你大哥的这门亲事,那是他自个愿意的,你以为是我强逼着他的吗?”
宋寒川:“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的婚事只要父王瞧着就好了。”
六王爷这会是真的被这个儿子给气着,怎么都觉得他是孺子不可教也,当即冷哼,“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娶的王妃,我一定不会逼着你娶,也好让你知道,你大哥究竟是不是自个愿意的。”
其实六王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爹来着,谁家爹有他这般开明,老大那个媳妇身份那般低,就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若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他都不知道上哪个犄角旮旯给他这么个媳妇呢。
他还生怕老大被人耻笑媳妇身份太低,腆着脸进宫,让他自个的亲爹给下了一道圣旨,这赐婚听起来也气派不是。当然难免被他皇帝亲爹骂一通,说什么怎么就能给长子娶这么个媳妇。
其实他去见母妃的时候,就听出母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觉得王妃没安好心,专给她孙子挑了个家世不显的姑娘,而自己也任由王妃胡作非为。
可这还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最后拍板愿意的。
不过王妃挑了这些家世不显的姑娘,也让六王爷有些生气,不管老大愿意还是不愿意,左右她就是心术不正的那个。
宋寒川见他爹脸色变幻了好几轮,这才淡淡说道:“那儿子在此就谢过父王恩典了。”
等六王爷回过神,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儿子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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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六十大寿,就在这么腥风血雨中度过。顾家早就说过要摆上三日流水席的,所以余下的两天,不管大太太心里头如何扎着血,都得一脸微笑地招呼前来的亲戚和朋友。
大姑爷也不太出来了,还时刻派人看着习秋,显然是生怕大姑娘真的一冲动,就让人强行灌了打胎药。毕竟这可是顾家,大姑娘的娘家,说不定随便一个意外,那样脆弱的肚子就能立即没了。
大姑娘在院子里头,而顾蕙和顾菀自然是陪着姐姐,好生劝阻她,让她不至于太过伤心难过。可是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旁人三两句话就能劝住的。
顾怡在房中,哭天抹泪的诅咒黄立暄和习秋,恨不能手刃了这一对贱人。这姐姐如此凄凉的模样,看得两个姑娘心里头也怪难受的。
顾蕙的感觉就更大了,毕竟她都13岁了,待过了年就该相看婚事了。从前她还觉得大姐姐和大姐夫鹣鲽情深,可谁知这内里居然是这样的不堪。
所以两位姑娘回去时,她有些悻悻地问:“六妹,大姐可真是可怜,好生生地居然被一个贱婢骑在了头上,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这会外面还是热闹地很,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流水席了,云喜班在顾家连唱了三天,锣鼓喧啸的喜庆,还真是讽刺至极。
“若不是赵妈妈和宝芝从中捣乱,娘亲和姐姐又如何会这般被动,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奴才心大,”顾菀淡淡说道。
顾蕙难得同意她的观点,狠狠地点头,就是气道:“那个赵妈妈打着什么心思,晾着没人知道是吧,连我院子里的小丫鬟都知道,宝芝仗着给大姐夫送东西的机会,在他跟前搔首弄姿来着。”
之前黄立暄得知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推习秋下河,就咬定肯定是大太太母女两人指使,要害了他的子嗣。这丫鬟换了避子汤怀孕,本该是黄立暄心虚,可谁知这会因为这事,反倒是弄得顾家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