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乾等几位老人听到辛普森的通报立刻站了起来。看到他们的神情,纪嘉和雷涛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很纳闷,以这几位在南港商界的地位,又有什么贵客能让他们有如此表现呢。
此时温乾朝其他几人说了一声:“我们出去迎一迎吧!”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而纪嘉和雷涛也跟着站了起来。温乾领头走了出去,当他们走到大宅门口的时候,门口并排走进来两个中年人,走在右边的是一位军装笔挺的将军,肩上两颗金星熠熠生辉。而在他左边的那位则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胸前佩着一枚国旗徽章,看着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浦主任,邱将军,小女的生日酒会,你们二位能光顾,那可是我们温家莫大的荣幸啊!”看到他们进门,温乾连忙加快了脚步迎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伸出了双手。
“温老……怎么好劳烦您几位出来迎接……真是失礼,失礼啊!”看到温乾等五位,这浦主任立刻迎过来,双手握住了温乾的双手,接着又和其他几位握手。而那邱将军自然是先朝着他们敬了一个军礼之后,再和五老握手问好。
而旁边还有些人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仅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
雷涛和纪嘉在不远处听的明白,这两位“贵客”的身份,一位是中央驻港联络办公室主任浦觉民,这个简称“中联办”的机构前身是华新社南港分社,是正式的中央政府驻港的代表机构。另一位则是驻港部队的刚刚上任的司令邱震将军。
这两人加上另一位今天没来的外交部驻港公署特派员,就是中央行政外交军事三位派驻香港的最高大员。也难怪温乾等几位商界前辈如此礼遇了。
“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温老施老谷老周老戴老,你们五老可是南港之宝,华夏之宝,我们做晚辈的可不敢让您五老如此大礼相迎。要说起来,还是我和邱司令唐突了。”浦觉民和他们分别握手之后对着五位老人笑着说道。
温施谷周戴这五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几人在大厅里寒暄笑谈了几句之后,浦觉民和邱震就被引领到五老刚刚坐的地方去了。而那些中年来宾,只有是有些身份的,也都纷纷端着酒杯去和这两位贵宾说上几句。有的则只能在外围站着。渐渐地围绕这五老和浦邱二人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圈子。
圈子中央自然就是五老和两位贵宾,而在他们外边则是一些正当年的各界精英。而那些年轻一辈则是没资格参与其中的,他们只能在更外围待着。不过他们这些年轻人,以现在的心性也没人愿意和他们的父祖辈待在一起谈论什么经济民生之类的话题。
既然来了贵宾,纪嘉和雷涛自然就不好继续待在那里了。反正和主人家也打过招呼了,纪嘉就和雷涛先去拿了点东西吃。
这样的酒会其实是以交际为主,提供的也食物看着挺丰盛的,可大多是些小点心要么就是水果沙拉和红酒香槟。很少有人会到这酒会吃正餐的,来宾们也大多是吃了晚饭过来的。而雷涛和纪嘉他们为了准备参加酒会,买衣服准备礼物花了很长的时间,根本没时间吃晚饭,所以只能趁着酒会开始之前先弄点东西填填肚子。
“这些内地人,就是土包子,你们看他们吃得那样子……”雷涛和纪嘉互相掩护着多吃了几块糕点,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声满含恶意的揶揄。雷涛一听那说话的腔调和声音就知道,说这话的正是一直都和他们过不去的戴博铨。
刚刚他们遇到朱森之后,就已经听说了这戴博铨的身份。而雷涛心里也是一阵感叹,看来自己和这戴家命中就有着不解的宿怨。刚刚和戴博文在澳城结怨,来到南港之后又和戴博文的堂弟因为一件衣服闹得不愉快。
戴博铨是戴博文五叔的儿子,也是戴家第三代中最小的一个。他仗着爷爷的宠爱,在南港的少爷小姐圈子里,也算是个领头的人物。就好象现在一样,他的身边围绕着好几位年轻男女。戴博铨揶揄纪嘉和雷涛的话让这些年轻人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
纪嘉脸上有些愠怒,但依旧压制这怒火。雷涛可没这么好脾气,如果是说他,他也许还能忍一忍,可戴博铨刚刚的话不但辱及纪嘉,更是将内地人一起贬损了一番。这就让他怒火中烧不能忍了。
七十年代后期,内地出现了移居南港的潮流,很多人来到南港之后,由于双方的文化历史背景的差异,很自然的出现了对于内地人的一种轻视之风。在南港,内地人被称为“大陆仔”“北姑”“大圈”等等带有贬损性的称呼。
而双方的经济交流密切起来之后,很多南港人到大陆去做生意,由于双方的经济条件的差距,很自然的南港人中便对大陆人有了一种天然的优越感。甚至有一段时间连南港的卡车司机都会跑到大陆那边去找个二奶。
不过自从九七之后,大陆的经济发展已经渐渐地超越了南港。这时南港人更多地是希望和内地发展经济合作,内地那么庞大的市场,已经成了南港经济发展的依靠了。这时的南港人就有了一种很特殊的情绪,原先的优越感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葡萄效应。这种俗称“羡慕嫉妒恨”的思绪表现在南港年轻一代的身上就是歧视心态的再次抬头。
戴博铨刚刚的话就引起了他周围那几个年轻男女的共鸣,一时间他们的话题就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说话也越来越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