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说得对,他就是个虚伪又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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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之前,秦苒拿到了检查结果,没怀孕,只是普通的月事推迟。妇科医生张女士和秦苒的婆婆有较深的交情,之前的例行检查也都是她在负责。检查过后,张女士告诉她,在精神紧张的期间,最后别考虑要孩子。
她拿着单子,心情复杂。
谢简得知她并没有怀孕,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他的反应她不意外,毕竟这才是他之前的常态。这段时间来他的种种行为还让她错认为他对她真的有几分感情,对此秦苒只能把这种反常归结为他在发神经。
她和他生活了五年,五年,不是五个月。这五年来,她尝遍了被孤冷的滋味。若是现在他说他离不开她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她恐怕得笑掉大牙。
但若是这人潇洒点,她便会心安些。至少她要让他心存愧疚,而不是困兽般将对方堵进死胡同,最后两败俱伤,又进入无限的死循环。
她现在不是走在独木桥上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而是一条绝不能回头的路。
这是秦苒考虑了很久的决定。那段时间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失眠又开始加重。医生曾经说,处于不愉快情绪中的人更容易患癌。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唯一让自己快乐的方法就是离开谢简。
事实上,她做到了。
从此以后,她和他,再无相干。
☆、第二十八章
谢简出院那天,只有秘书陪着他。天气冷,他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面部表情冷峻又严肃。
秘书问他是要回公司还要回家。
家?他自嘲地笑了笑,问:“回公司吧。”
半道上,他突然侧过脸问秘书:“你说,这世上有后悔药卖么?”
“谢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秘书的疑问让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口问问。”
谢简想起那次的香港之行。他拍好镯子后,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明知道那天与她有约,却不敢面对。之后他将手机关掉,与外界隔绝一切联系,本想清净一会儿,脑海里却不停闪过这几年来的婚姻生活,全是她的影子。
她越表现得无所谓,他就越想疏远她,欺负她,看她为自己伤神。结婚的第一年,她像只永不知疲倦的小鸟围着他转,布置新房,学习做饭,总是扎着马尾,双眼晶亮,充满活力。第二年时,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每个月都会试图挑起和他的争吵;第三年时,她开始学会和他和平相处,生活套路一成不变;第四年时,她像一颗逐渐失去水分的饱满果子……诸如此类的细节,还历历在目。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谢简想,其实他和他的父亲是同一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他们都愧对了发妻,却总认为生活才是罪魁祸首。
事已至此,不怪别人。世上怎么会有后悔药呢?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珍惜,跟条疯狗一样折磨自己与他人,捏着别人的爱胡作非为。
——
谢简最后还是让司机掉头,回到了公寓。
室内冷清无比,没开暖气,所有的物品都没动,却明明少了些什么。他捧着热水杯,偶然间发现那对仓鼠被分进了两个笼子里。
谢简回到卧室,拿起搁在床头的相框,仔细摩挲米 需.米.小.說.言侖.壇。躲在树背后的小女孩儿偷偷注视着操场上踢足球的男孩儿。他看着看着,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人有相当多的时候都在犯贱,拥有的时候疯狂挥霍,等失去了,又疯狂地试图挽回。说到底,还是自私。
他在卧室的窗前坐了一下午,在傍晚之前,拨出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接通之后,他平淡地开口:“苒苒,离婚之前,我们去趟青海湖吧。”
——
萧瑶拍完戏,已经是半夜一点多。打开手机,里面有五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这时,导演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说:“小萧,好好演啊,我很看好你这个角色。”
她端起笑容:“谢谢导演,我一定努力。”
“你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导演笑了笑,指着外面的车,“就这样,我回去陪儿子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到车上,萧瑶点开短信。
助理在一旁高兴地说:“杨导真的很看重你啊。现在你的话题性又好,这部戏播出去,到时候资源就源源不断,片酬也会跟着上涨……”
“丫丫……”萧瑶红着眼睛看向她。十分钟前,她刚结束一场哭戏,双眼还肿着。
“怎么了?”
“丫丫……”
“萧瑶姐,你到底怎么了?”助理见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急忙问道。
萧瑶又哭又笑,大口大口地喘气,最后扯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擦,睫毛膏糊了一片。过了会儿她摆着手,语调轻快:“没呢,我入戏太深了,还没缓过神来……”
“萧瑶姐,你这是太敬业了。”小助理故意笑她,“以后闯出中国,奔向好莱坞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一点多的时候,沈南拿着外套从酒吧里出来。他高兴,和几个酒肉朋友多喝了两杯。今天下午,他给许若棠打电话,第三次向她表白。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说,我们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这三个字在他的心里炸起了千层浪。许久之后,他平静下来,整个人却像被掏空了一般。在离开酒吧之前,他下意识便想到了萧瑶,觉得应该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她。
他倚在车旁,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便发短信,说小爷我也是脱单的人了。
发完之后,沈南便莫名地后悔了,可短信已经送达。他看着手机屏幕,发自内心地笑开。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人,今天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多高兴的事啊。
真高兴啊。他高兴得都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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