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的话,她连饭都不想烧。坐在灶台后头,被火烤着,被烟熏着,她刚洗的澡呢,回头又得弄脏了。
陈美娥脸色也不好,“不想干,那你早点嫁出去啊!又不是我拦着不让你嫁,你有空在家闲着,就不知道去找找赵修文,吃过不认账,亏得这事他干的出来,还读书人呢,我看他那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娘,你又胡说八道,我跟修文哥什么都没有,你别乱说,”苏秀被她气的脸儿一阵青一阵白。
陈美娥正准备出门的步子停下了,似嘲弄,似关切的说道:“你呀,这事还需要瞒着你亲娘吗?有了就是有了,娘又不是那刻薄的人,不会说你什么的,最好是有了,这样娘在赵家人面前,底气也足些,这不,娘就是为了这事要去给你跑腿,娘去探探他家的口风,看看到底咋回事。”
苏秀气极也说不出话了,干脆进了屋子。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把自己交给赵修文,可赵修文总拿圣贤说事,加上一直也没找着机会,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
不过现在,她万分庆幸自己保住了清白之身,如此一来,她还有机会做其他的选择呢!
木香这会在厨房忙的要死,两笼包子出锅了,头一笼,她刚捡出来搁在簸箕里头,一转身,包子就不见了。只看见大飞跟唐墨两个人的背影,从厨房消失。
第二笼出锅时,她让木朗看住了,不许那两人再偷吃,还没到吃晚饭时间,他们都吃饱了,她还做啥晚饭呢?
木朗很尽责的拿着小棍子,站在厨房门口,另一只手拿着包子慢慢咬着。黑宝就蹲他脚边,眼巴巴的瞅着小主子的嘴巴,哈喇子流了一地。
唐墨吃三个包子,木香做的包子,只比他手掌大些,要是以前,三个包子也能填饱他的肚子。可今儿不够,谁叫木香做的牛肉包子那么好吃,他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木香蒸到第五锅时,才准许他们把包子端到堂屋去。
小锅时蒸着米饭,还有中午剩的几个菜。
木香还记得赫连晟在他们吃第二顿饭时,她就热了剩菜,当时何安那个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差一点就要把菜倒了。
他们家主子是襄王啊!是一等大将军啊!是赫连一族的家主啊!
吃的粗糙也就罢了,他可以忍,但你敢给主子吃剩菜。
当时,木香很淡定的让木朗给他念一首诗,告诉他,浪费可耻,珍惜粮食。
再说了,他们农家的小日子都是这么过的,你要不想吃剩菜,可以去福寿楼啊,想吃啥新鲜的都有,不用屈尊,他们家也伺候不起。
何安恨她恨的牙痒痒,这丫头就会拿赶人说事。你都说要赶人了,别说剩菜了,就是毒药,他家主子也会义无反顾的吃下去。
不同于何安的反感,赫连晟却吃的不亦乐乎。
刘二蛋只拿了几个包子,便回家吃去了。吴青还是没回来,唐墨吃掉第六个包子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直呼走不动道了。
没错,他吃饱了,不想挪窝了。外面那么黑,又那么冷,他情愿在木家住一晚,也不想赶夜路。
赫连晟不同意,他就去找木香,死乞白赖的求了半天,木香对他留下与否,倒没啥意见,不提他是赫连晟的朋友,单论他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还带那么多牛肉过来,她也不好把人家赶出去不是。
她的默认,却让赫连晟不痛快了,一整个晚上,都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一条命似的。
唐墨乐坏了,因为他可以跟赫连晟睡一个炕,不用跟何安他们睡。
入夜时分,赫连晟乘着彩云睡着了,又将木香掳了出去。
这回都不用走门了,以轻功越过围墙,没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们走远了,屋里的大人都醒了,唐墨眯着眼,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何安是觉着有什么不对,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压根看不见赫连晟的身影。
吴青对主子的轻功暗暗心惊,这才几日,主子的内力又上升了,连他也只能看见一个影子。
别人怎么想的,木香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时,在离地面几米的地方游荡,好在她有杀手的底子,不至于吓的尖叫,但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谁大晚上的被人掳出来,在树顶与树顶之间跳来跳去的能舒坦得了?
也不知赫连晟跃了多久,终于在山顶的背风处停下。
绕过一块大石,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你……你……你想干什么?”
说不害怕是假的,能不怕吗?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还是在窝窝山的山顶夜深人静的,连个鬼影都不会路过。
赫连晟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恐的瞪着他,心里好笑,脸上却故意阴着,不答反问,“你说能干什么?”
咕咚!
木香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披风。这是赫连晟的,她连棉袄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她拎了出来。
外面好冷啊,会冻死人的,就在她抖的不能自己时,一件厚重的裘布披毛罩在了身上。
披风是穿在赫连晟身上的,她是被赫连晟抱着的。当赫连晟用披风罩着她时,也同样将两人的身子相相包裹起来了。
赫连晟的体温真的很温暖,木香被他又抱又裹的,居然也没冻着,要不是路上有点颠簸,她这会都要睡着了。
直到这会,他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吓的她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赫连晟看她防备的小模样,眼里的柔色更浓了。
进了山洞,迎面扑来一股柴木烟火味,也没她想像中的潮湿,但也没有多么温暖就是了。
赫连晟并没把她放下,而是腾出一只手,抛出一块火石。
轰的一声,山洞中央燃起了一堆柴火。
木香在这其中闻到了菜油的味道,败家的玩意,居然拿菜油当燃油使。
有了亮光,山洞里的情形也显现出来。
一张木桌,一张旧床板,上面铺着棉被,除此之外,就只有堆在一侧高高的木柴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