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何安呜咽着,拿脑袋去撞门,撞的砰砰响,眼泪也哗哗的流。
木香回头瞪他,“你要撞,就跑远些撞,弄那么大动静,吵死人了!”
“你……你……”何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交待了。
这女娃好狠的心哪,跟他家主子绝对有的一拼,嘴巴一个塞一个的毒。
木香还是那个态度,“你什么你,面条下好了,你要吃的话,我就给你盛一碗,要是不吃,那就饿着吧!”
她早听见有个人的肚子咕咕叫,只不过那人只顾着悲愤填膺,没听见而已。
赫连晟伸出头,脸板的难看,“他想吃,可以自己做,要是连饭都做不好,我留他也没用。”
何安哭了,暗嚎:主子,你咋可以这样呢,你看她做了一锅呢,你一个人又吃不完,我帮你解决还不好啊?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绝不敢这么说,“我家主子说的是,姑娘,您不用管我,您只管我家主子就好了。”
总算明白过来的何安,马屁拍的那也是刚刚的。
木香看着滚开的锅,不满的对赫连晟嚷道:“这么多,你一个哪吃的完,别开玩笑了,晚上吃的太撑可不好,算了,我给你们盛吧!”
赫连晟在她家吃过两顿饭,她也大概了解这个男人的饭量,对此,她没话说。
这么高大的男人,饭量好,也很正常,要是吃的跟她一样多,那才叫奇怪呢!
木香拿了两个大碗,搁在锅台边。
用勺子捞了两个鸡蛋,在赫连晟的瞪视下,搁在一个碗里。剩下的四个鸡蛋,都搁在另一个碗里。这回,赫连公子的眼神总算放柔了。
何安只是个小厮,拳脚功夫会一点,却没吴青那么厉害,他只负责照顾主子。不干体力活,长的又瘦小,饭量自然不能跟主子相比,这么一大碗面,足够他吃到撑。
看着面条盛上来,想起主子吃饭之前要洗手,急着询问木香,木盆在哪,热水在哪,毛巾在哪。他得伺候主子主子吃饭,主子吃完了,他才能吃。
赫连晟站起来,冲他摆手,“吃你的饭,不用管我。”
“主子,这可使不得,”何安急的不行。
“我说再说一遍,端上你的碗,滚出去,”赫连晟是烦的不行。
“主子……”
木香听的无比郁闷,“啰嗦个什么啊,赶紧过来吃,吃完了,我还得洗碗,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拉拉扯扯的,你们不急,我还急呢!”
赫连晟不再理会何安,走到木香身边,目光放软了,连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去睡吧,剩下的活让何安干,他吃了面,干活是应该的,你不用管了。”
“行了,你们快点吃就行了,你俩没吃完,我回去也睡不着,快点了。”
厨房里有动静,她能睡得着才怪。
赫连晟不再说啥,端起碗来,就着厨房的小板凳坐下,大口大口的吃饭。
面条是木香一手擀出来的,鸡蛋,蔬菜,也是她一手劳动得来的。
透过这些,赫连晟似乎看见她干活的身影,这面吃着,也就格外的香,整整吃了两大碗,除了何安吃的那一碗,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胃口,把木香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人中午也没吃这么多吧?
何安就窝在木门边上,一边吃着面,余光还在他家主子跟木香身上来回晃过。
要不是亲眼亲看,又是一路跟着主子过来的,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家主子。
以前皇宫御宴,什么山珍海味,什么美酒佳肴没尝过,可主子始终都是那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好像不管什么好菜到他嘴里,都是一个样,没多大差别。
再看看此时此刻,这位坐在粗劣木质板凳上,穿着粗布拖鞋,卷着袖子,大快朵颐的男人,分明就是两个人嘛!
说出去,谁信哪?
吃过晚饭,赫连晟不顾木香的反对,拖着她出了厨房,剩下的活都丢给何安了。
不光如此,何安今晚只能去睡旧屋子,因为他没那个胆子跟主子睡一个屋,更没胆子把床搭在堂屋,他琢磨着主子的心思,大抵也琢磨出了些门道。这逆鳞不能摸啊,万一摸的不好,那是要赔上老命的。
可是……这样的差距,主子怕是很难跨过去。
何安一边烦恼,一边还得认命收拾厨房,好在本来也不是太脏,只要把锅碗洗干净就成了。
灶上也有温水,洗漱什么的也不是大问题。
何安的爹娘都是将军府的老人,他出生之后,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将军府的下人,俗称仆二代。
将军府里的下人,不管在物质上,还是生活待遇上,比一般的小康人家过的都要好。
而且府里丫鬟婢女也多,各司其职,他只需要负责照顾主子一个人就成,粗活累活都轮不到他。像这样站在灶台边,刷洗大铁锅的活,他也是头一次干。
幸好他不是个懒人,也不算太笨,真的上手去干,还挺麻溜的。
木香在爬上炕睡觉之前,跑到厨房检查了一次,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满意了,何安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破例给他弄了两床被子,凑合着睡觉总够了。
这一晚,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入了梦乡,至于某些人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赫连晟在木家留宿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玉河村。是不是陈美娥传的,木香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村里人的好奇心还都挺重的。
中午的时候,挎着篮子的,赶着鹅的,拎着洗衣篮的,来了一批又一批。
起初,在没见到赫连晟,只是听说有个男人住在木香家。大伙对木香的为人还是鄙夷的,一个女娃家家的,成天不守着闺门,不懂得矜持。三天两头的,往家带男人,不管是出于啥样的原因,总归是不好说,又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