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很屌啊?”
“还会玩儿跳大神那一套了……”
“我操,你不知道通哈市是谁的地盘?当初你以为我们真怕了他赵山刚么?要不是条子盯得紧,他早被砍死喂狗了!”
……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范春松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竟然是父亲打来的电话,他顿时面露不情愿之色,抬手示意丁平扬别吵吵,然后按下接听键有些厌烦地附在了耳边:“喂,爸,有什么事吗?我在外面呢。”
“你在通哈市,是么?”辽东范家家主范威淡漠的语气传了出来。
“您,您怎么知道?”范春松面露疑惑。
“愚蠢的东西,不想死就马上滚回来……”范威的语气很冷,没有丝毫父子之间说话的口吻,哪怕是训斥也好,但偏生就是这样生硬的命令口吻,似乎不是在和自己的儿子说话,稍稍停顿之后,语气才终于和缓了一些,道:“万通快递的事情,轮不到你去插手。我知道,你和一个叫做钱明的术士在一起,向他道歉。”
“万通快递?”范春松惊讶道:“钱明他,是谁?”
“他是苏淳风的徒弟!”范威冷哼一声,道:“希望你还没有对他做什么……道完歉,赶紧滚回来!”
“啊?”
电话直接挂断了。
范春松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有些失神了,不知所措。
他当然知道苏淳风是谁,他还知道,曾经东北三省与辽东范家齐名的东北郎家,就是与苏淳风做对,生生落到了现如今这般地步,先是郞延之子被苏淳风废除修为,然后是炼气中期的郞延当众屈服于苏淳风,发下血誓,再之后,企图借山门术法破除血誓,然后报复苏淳风的郞延,被杀生门传人虐杀,而因为在李全友和苏淳风的争斗中,当众临阵倒戈背叛了李全友,郎家声誉一落千丈……
这样的一个人物,虽然还不至于让辽东范家惧怕不敢与之对抗,但至少,他范春松还没资格去招惹苏淳风,而辽东范家,也绝对不想无端招惹苏淳风。
此时。
因为范春松已经挂断了电话,本就不怎么把范春松这个神棍放在眼里的丁平扬,伸手在钱明的脸颊上拍打着,全然一副羞辱他的姿态,一边冷笑着狰狞道:“那天你说话语气很屌嘛,怎么不屌了?来,让我再听听……”
“住手!”范春松突然怒吼一声。
“嗯?”丁平扬愕然扭头看向范春松。
成昆也皱眉面露疑惑。
因为身受内伤颇重,所以钱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无比屈辱地躺在床上承受着丁平扬肆意的羞辱打骂,然而当他看到范春松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随即呆滞恍然失措的表情,钱明就知道,师父苏淳风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正如私下里许万发曾经对他说过,在当今的奇门江湖上,苏淳风威名赫赫,虽然不敢说所有人都惧怕他,但至少,绝对没有谁会主动招惹他。
这,是苏淳风一拳一脚在几次重危机冲突中生生拼出来,实打实的威名!
范春松咬着牙,唇角颤抖着,不甘地说道:“钱明,不管怎么说,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的……当然,或许我的态度和提出的条件相对较为强硬了些,但你的态度也不弱,所以……我的意思是说,嗯,至少,我没有做什么羞辱你的事情。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说,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之前我已经提出了条件。”已然是鼻青脸肿的钱明,冷笑着说道:“范先生,成昆和丁平扬如果没有你的支持,他们会是现在这样么?”
“这……”范春松一时无言以对。
“去你妈的!”丁平扬一拳砸到了钱明的脸上,怒道:“还敢嘴硬!”
见此情景,原本就正在发愁该怎么去化解此次误会的范春松,顿时勃然大怒,几乎没有犹豫,便在情绪的冲动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踏步上前,一拳砸到丁平扬的脸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即不待丁平扬歪倒在床上,范春松就揪着他的衣领给摔倒在地上,抬脚狠狠地踹了上去。
“谁他妈让你动手的,谁让你动手的!”范春松怒吼。
“范先生,范先生……”成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
而此时的丁平扬,在没注意就被偷袭打倒在地的情况下终于反应过来,常年习武且实战经验丰富的他挣扎着迅速起身发起反击,他可不知道范春松是什么身份,以往交际的都是些什么名流人物。趁着成昆慌张上前阻拦拉扯范春松的档口,丁平扬抽冷子一记直拳将范春松打得仰面摔倒在另一张床上。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范春松。
他豁然起身,抖手甩出一张符箓,默念术咒,符箓凭空迅疾闪现出火光焚尽,只见范春松怒目瞪视扑向他的丁平扬,低吼道:“跪下!”
正在前冲的丁平扬怔住。
成昆趁机赶紧上前抱住了丁平扬,然后看向范春松,惶恐不安地解释道:“范先生,误会,都是误会……”
“你也给我跪下!”范春松的语气和表情,已然变得清冷淡漠。
不容置疑。
室内,无形的术法波动卷裹住成昆和丁平扬二人。恐怖而无形的巨大威压之下,两人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恐惧和犹豫、挣扎,迟疑了大约有几秒钟后,两人终于缓缓地,跪了下去……
躺在床上看着这混乱一幕的钱明,面露冷笑。
范春松胸膛急剧起伏着,他恨不得将成昆和丁平扬这二人杀死在当场。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踌躇许久之后,看着已然低下头瑟瑟发抖的成昆、丁平扬,范春松缓缓地收回术法,抬手掩嘴轻轻咳嗽了一声,继而咽下涌到喉咙里的鲜血,坐到床边淡淡地说道:“我随时都可以要你们死,懂么?”
“是,是,我知道……”成昆一边捣蒜般点头,一边拉扯了一下丁平扬的衣袖。
丁平扬这才从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儿来,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错了……”刚才那无比诡异、身体失去控制,或者说意识中完全陷入了对范春松极度恐惧,不得不听命于他的状况,超出了丁平扬和成昆的想象力和承受力。他们相信,在刚才那一刻,如果范春松让他们立刻自杀,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墙壁。
“答应钱明的条件,然后赔偿他三百万元,听明白了么?”
“啊?”
成昆和丁平扬愕然,面面相觑——这范春松,到底是找来帮谁的?之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瞬间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反过来还要他们赔偿钱明三百万……
这他妈不是在做梦吧?
范春松眉毛一挑,厉声斥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听,听明白了!”成昆急忙应道。
“明白!”丁平扬咬着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