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韩子玉就跑到秦惜和容恒的院子里,“昨天的事情查的有些眉目了!”
秦惜和容恒还在用早膳,韩子玉也没有吃早饭,看到了之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满足的咽了下去,这才和秦惜还有容恒道,“鹰羽卫的人去查了,但是昨天的事情发生的很正常,完全没有破绽,而且我们的人偷偷的去看了秦漠北的尸体,发现他的的确确是自尽身亡的,一点破绽都找不到,所以我就说你们两个是白操心,他肯定是畏罪自杀了。”
秦惜原本正舀着碗里的莲子羹,听到韩子玉的话,她手一顿,抬头目光惊讶的看着韩子玉,“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鹰羽卫的人从来不会出错的,如果是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要费多少功夫?谁杀了人还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用那么多的时间来伪装?所以啊,肯定是自杀的。”韩子玉自己盛了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着,“从你们昨天从秦家回来,到我们收到消息秦家的事情闹出来也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这么点儿的时间哪里够伪装的,所以肯定是你们想多了。”
秦惜放下勺子,瞧着目光沉沉的容恒,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也许真的跟子玉说的一样,是我们想多了。”
容恒已经吃完了饭,优雅的拿帕子擦拭着嘴角,闻言轻轻点头,“或许吧,这件事就不要纠结了,媳妇你先吃饭,用完了早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惜点点头,从王嬷嬷那里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秦漠北的死因,连鹰羽卫都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
秦惜拍拍脑袋,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用完了早膳,容恒让秦惜收拾一下跟她出门,秦惜有些诧异,“你今天不用和韩子玉一起出去吗?”
韩子玉方才已经离开了他们的院子,好像是有事儿要办。
“不用,今天子玉自己出府就行了,我带你出去见个人。”
容恒换了一身纯黑色的锦袍,这衣裳还是先前秦惜没有出嫁的时候亲手给他缝制的秋衫,纯黑的颜色,在领口袖口和襟口都用银线绣了云纹和暗纹,尤其是那一条腰带,腰带是她花费了最多的时间给绣出来的,上面图案繁多,但是却不显得凌乱,错乱有序,为黑色添了一丝别的光彩,很是好看。
秦惜目不转睛的看着容恒,她发现容恒很适合黑色,纯粹的黑,如墨汁一般,身前那一只用黑色的锦线绣出来的雄鹰目光犀利,展翅欲飞。纯黑的颜色显得他身材越发的高,也越发显得他目光凌厉,他的身材秦惜从里到外都看过,典型的蜂腰猿臂,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秦惜没有见过别的男人都是什么样子,但是却觉得容恒这样的身姿必然是极少见的。
容恒没有听到秦惜的话,疑惑的转头看过来,就看到秦惜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他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系好腰带,他凌厉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柔和。
“看什么呢,都入迷了?”
“看你啊!”秦惜笑眯眯的瞧着他,“你很适合穿黑色。”
那种清冷的气质再加上他不苟言笑的面容和凌厉的视线。唔……这样应该没有女子再飞蛾扑火的扑上来了吧。
容恒点点头,他以前不傻的时候的确穿黑色比较多。以前和子玉在边关,两个人的盔甲一红一黑,被大景朝边关的守卫称为红黑双煞,他的黑色代表不详,子玉的红代表血色。所以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每每他和子玉同时出现都会引起人的一阵惊慌。
秦惜已经换好了衣裳,容恒抿了唇,收了笑意,对她伸出手,“走吧。”
秦惜今天的衣服是纯净的白色,是容恒亲自给她挑选的衣裳,白的像雪,很繁复的样式,是纱裙,薄而不透,下身是略微蓬勃的裙摆,手臂间挽着一条粉白色的潇湘水纱,很是正式的打扮,足以看出容恒要带她见的人多么的重要了。
她的手搭在容恒的手心里,对他微微一笑,“走吧。”
容恒却不怎么笑的出来,只嘱咐她,“等会儿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要冷静,我之所以带你去看,也只是为了让你亲自下决定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
容恒忽然又抿了唇,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秦惜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得猜测,“跟我有关的人吗?”容恒低低的“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出了院子,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带,连青翎都被容恒留在院子里。
由于容恒的沉重,秦惜的心也沉重了起来。
这次出府不是坐马车,而是骑马前行,这也是秦惜第一次坐容恒的马,她戴着面纱坐在前面,容恒坐在她的身后,两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缰绳,两人一路无话。秦惜以为容恒要带她去很远的地方,但是没想到马儿只撒丫子跑了一刻钟左右便停了下来。
秦惜坐在马上,转头看着停下来的府邸。
门牌上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定安侯府”四个大字,秦惜挑眉,容恒已经将她拦腰抱了下来,定安侯府虽然没有主子居住,可是这五年来也没有荒芜过,守门的家丁瞧见容恒很是惊喜,容恒随手把缰绳给了家丁,便牵着秦惜进了府邸。
“这里有人住吗?”秦惜提出疑问,这么郑重其事,秦惜觉得见的人最起码应该是容恒十分敬重的人,而定安侯府据她所知,都是一些守门的家丁和一个管家,应该不至于让容恒这样动容才是。
容恒没有回话,只握紧了她的手,“跟我走。”
这是秦惜第一次踏入定安侯府,她挺喜欢这里,环境清幽,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十分漂亮,也十分精致。
虽然没有主子在这里住,但是能看出手底下的人对待这院子很是郑重,屋檐下的廊柱上半点灰尘都没有,走到一个拱形的木桥上,能看出河中水质清澈,鱼儿畅快的游着。
这里是一个随时都能搬进来住的府邸。
秦惜边走边边感慨,“这里真不错,以后咱们和容厉云闹掰了之后就搬到这里来住好不好?”
“嗯。”容恒知道秦惜有心调节气氛,缓缓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好,以后咱们搬进来,到时候你不喜欢哪里都随便你改。”
“好!”
容恒带着秦惜走到前院的书房中,一进书房他就挥退了守着书房的人,拉着秦惜进了书房。
“容恒,这府里的人都很听你的话啊。”
“嗯,这府里都是我的人,都可以信任。”
怪不得!
一进书房,便闻到一股子淡淡的墨香。秦惜环视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容恒握住她的手,径直往前走,走到两个书架之中,容恒握住其中一本书,轻轻一扳,秦惜听到一阵“轰隆”之声,还夹杂着机械摩擦的响动,她循着声音往下看,就看到脚下的地板陡然打开一个巨大的方形洞口,洞口下是一个一个的阶梯。
秦惜挑眉,“好些人喜欢在书房里打暗道,但是你这个暗道估计旁人找疯了也找不出进去的入口。”
这满书房足足有上万本的书,谁能想到打开暗道的是其中一本书?!
容恒淡淡的笑,握住秦惜的手,“跟着我往底下走,通道很黑,要小心点。”
“嗯。”
容恒牵着秦惜的手率先下了阶梯,秦惜默默的数着,一共下了十八个阶梯,脚终于落到了实地。她刚想动,就被容恒抓住胳膊,“别乱动,里面机关很多。”
秦惜立马就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