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所以你才这样爱他吗?”
“不!”沈寰咬牙,“这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没有关系,就算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他一样是我的命根子。”
恒儿是她的一切,当年她入府两年肚子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恒儿在两年之后突然到来,那是她祈求来的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孩子。恒儿给了她做母亲的感觉。
他生下来的时候那样小,猫儿似的蜷缩在一起,她没有找奶娘,亲自给他喂奶,给他换尿布。章嬷嬷说她这样太辛苦,可是她不觉得,能照顾恒儿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恒儿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别说她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他不是,她也一样爱他!
容厉云面色微微一变,眸子里似乎有暗涌在涌动。
他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几辆马车缓缓在简亲王府的大门口停下来,沈氏和容厉云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因此他们先下马车。容厉云生怕沈寰再想不开,亲自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并且牢牢的攥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沈氏站在门口没动。
瞧见后面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沈氏连忙上前,方才从太子府里出来的时候她就想和恒儿一辆马车,可是她要找容厉云算账,再加上恒儿刚刚恢复正常,她想给恒儿和惜儿时间相处,所以才忍了下来。
此时看到容恒从马车上跳下来,沈氏慌忙去扶他,“恒儿,你慢点,慢点……”
她生怕他动作太剧烈,不小心伤到了他的身体。这五年多来,她没有一天不盼望着恒儿能早些恢复的,可是真的梦想成真了,她反而觉得惶恐,有种不真实的错觉,生怕一睁眼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娘,没事的。”容恒跳下马车,他装傻的时候隐藏了武功,现如今武功自然也能用了,轻飘飘的落下马车,瞧见沈氏红肿的双眼,他目光微微一顿,“怎么哭了?”
“娘是高兴,太开心了。”沈氏赶紧擦掉眼泪。
容恒的目光落在容厉云身上,瞧见容厉云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他微微一愣,低低的喊了一声,“爹!”
“嗯!”
容厉云淡淡的应了一声,面色不冷不淡。
容恒淡淡的笑笑,跟以前小时候一样,对他永远都是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他也不以为意,转身握住沈氏的手,真诚的道,“娘,这些年辛苦您了,方才媳妇都跟我说了,这些年儿子让您操了许多的心,也让您伤了不少心。”
沈氏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来,她伸手抱住容恒,“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做娘的都是这样,哪有不为孩子操心的!恒儿,你能好起来就好,娘就能放心了。”沈氏拿帕子擦去眼泪,看到容恒握住秦惜的手,吸吸鼻子看他,“你记起惜儿了?”
“还没有。”容恒眸子一暗,愧疚的看着秦惜,“媳妇,对不起……”
“没关系,表哥说了,你这两天应该就能记起来了。”
“是啊是啊,过两天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沈氏瞧见容恒身上的衣裳上沾染的黑血,心中一揪,“恒儿,别在这里吹风了,快回房去,回去换件衣裳再洗个澡,好好歇着。”说着她又转身看着秦惜,“惜儿,你表哥的医术高明,你能不能劳烦你表哥这两天多来府上走走,让他给恒儿再看看?”
她不敢再请宫里的太医了,生怕太医再次被容厉云收买,她不知道孙远扬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但是能查出恒儿身上的毒,还能给他解毒,医术肯定不错。再加上他是惜儿的表哥,她相信清正的儿子肯定也跟他一样品行端正,再加上他是惜儿的表哥,她是信得过的。
“当然可以。”秦惜道,“母妃您放心吧,等会儿我就让青翎去舅舅府上把表哥请过来。”
“好好好!”
“娘,您别担心我,照顾好您自己就行了,我听惜儿说您又怀孕了。”容恒凤眸含笑,“好好养身体,恒儿等娘生个弟弟妹妹出来。”
沈氏含泪,“恒儿想要弟弟妹妹吗?”
“当然想!恒儿一个人都觉得太孤单了。”
“好!娘一定给恒儿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让恒儿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容厉云微微松口气,不管他私心里对容恒怎么样,能因为容恒让寰儿不伤害自己,他自然乐意见到。
说了几句话,众人就散开了。
各自回各自的院落。
容厉云牵着沈寰,一下也不敢松开,章嬷嬷跟在两人的身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到了沈寰住的门口,容厉云停下脚步,吩咐身后的章嬷嬷,“把屋子里所有的利器全都撤掉!”
“利器?”章嬷嬷一愣,“没有啊!”
他们屋子里怎么会放利器?!
容厉云眉头一皱,面容冰冷,“花瓶,瓷器全都撤掉,房间里所有带棱角的东西全都撤掉!”
“所有的?”
“所有的!”
章嬷嬷目瞪口呆,屋子里那一件家具不带着棱角啊?!
“容厉云,你够了,我就这样!”
“不行!”容厉云厉声反驳,“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在睡这里,寸步不离!”
“你没必要这样……”沈寰抚着小腹,认真的看着他,“只要你不伤害恒儿,我就不会伤害自己,但凡你伤害了恒儿,就算这里你用毯子把整个房间都给包起来,我一样有法子寻死!”
容厉云眸色微冷,依旧倔强的吩咐章嬷嬷,“按我说的办!”
章嬷嬷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她慌忙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听到容厉云的吩咐,她轻福一礼,“老奴这就去办!”
“这屋子里的东西我都用习惯了……”
“换换一样能习惯!”
章嬷嬷很快就带来了丫鬟婆子,把屋子里所有带棱角的东西全都搬了出去,沈寰已经累了一天,心神俱疲,不想再在这样的问题上和容厉云抬杠。看着章嬷嬷要指使人把床榻也搬出去,她皱了眉头,缓缓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