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脸都红扑扑的,孟晞就更别说了。
“明天睡醒再说好吗?你现在不是不舒服?”她回过身来,跟他打着商量,一脸嫣红。
“不许耍赖噢……”
他咬着她的手指,低着头,醉得迷迷糊糊,像个孩子。
“……”
孟晞翻转过他的身体,把他推出去,“快去睡啊。”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趴在门框上,“小晞,不许骗我,明天早上说好的噢。”
“……”
……
大年初一一早,项家的人都在老宅集合,去扫墓。
项璃和许仁川来得比较晚,孕妇就是事情多,一会儿这里不对劲,一会儿那里不对劲。
陈姐在花园里等着,一个个的点人数。
项默森和孟晞在屋里逗孩子玩,项恬挺着肚子在边上望着安宁笑,觉得熊孩子太可爱了,特想抱一抱他。
可是她肚子那么大,还是不要抱比较好,熊孩子的脚往她肚子上踹一踹就完蛋了。
今天陆从然也在,项默森车子开进来,还没下车就看见。
他压根就没理会,抱着儿子直接进了屋,此人在他眼里完全就是透明的。
虽然项恬和陆从然没结婚,可人人都知道,他就是项恬的丈夫了,是项恬孩子的爸爸,就差一道手续二姨。
孟晞觉得项默森的态度有问题,这年头都是劝和不劝分,就他不喜欢陆从然,每次家里谁一提起来他就走得老远不愿意听。
这是病吧,得治。
孟晞看他抱着安宁进屋了,没跟过去,留下来和陆从然说了几句。
“你别介意啊,他这人就这样。”孟晞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能理解。”
陆从然一身深色外套,头发理得很精神,他笑起来非常好看,眼角笑纹漾开,和项默森年纪一般大,各有各的魅力。
在女人眼里,这样的男人无论到了哪个年纪应该都是吃香的。
“你今年不回美国和爸妈过年,他们会不会不开心?”孟晞问。
“不会。”
陆从然望着屋里,笑道,“我跟他们说,你们的儿媳妇儿要生了,他们高兴都还来不及。”
之后孟晞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又问,“那你爸妈知道你俩的事儿吗?”
他低头,嗯了一声,片刻后看着孟晞,“我说,等我哪天求婚成功,再给他们喝儿媳妇儿茶。”
孟晞便笑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告诉我,我是恬恬的嫂子。”
他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
孟晞进屋后看到项恬在客厅,跟她聊了聊,问她有什么打算。
她摸着肚子,瘪瘪嘴,“先把孩子生了吧。其实,我都不怪他了,前前后后冷落了他大半年呢,就算是惩罚也是惩罚够了——就是我三哥,好像特别不待见他。”
孟晞搂住她的肩膀,“放心好了,你三哥不还有我呢嘛?”
项恬挑眉,低声说,“枕边风什么的最有效了,先谢谢了噢嫂子。”
孟晞:“……”
……
墓园里,项家所有人都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有项显城和汪绮玥的照片,这是双人墓,夫妻葬在一起。
贺梓宁和许恩施把白菊放在石阶上,然后再回去站好。
陈姐站在边上,看着那夫妻二人微笑的面庞,不由得红了双目。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一转眼,就走了一年多了。
若是他们还在,如今也算得上是儿孙满堂了,最后却只留了一声叹息。
安宁和妞妞站在最前头,一岁多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做扫墓,也不认得墓碑上那两位是谁,只是刚才爸爸妈妈教他们,说那是爷爷,奶奶……
熊孩子平时调皮捣蛋,可以到了严肃庄重的时候,竟然安静了下来,手拉手的跟长辈一起看着墓碑。
说他俩还小,不懂事,可这会儿看着,似乎又有点懂事了。
从墓园出来,全家都回了老宅。
平时项璃和陈姐住,冷清得很,今天全都回去,也算是给家里增加点人气儿。
到家之后开了一桌麻将,等着中午开饭。
项家和许家之所以之前关系那么好,估计都跟喜欢麻将有关系吧,瞧瞧,谁家大上午的就开始打麻将?
以项默森为首的,瘾真是大。
于佑打电话来的时候,项默森刚好摸到一副好牌,除了一张筒子,清一色的万字。
他目不转睛盯着桌面,对电话里的人说,“扫墓完了?无聊?想打牌?思婕想打牌?我们这里已经坐满了……”
项景枫听了就笑,出了一张八条,“叫他俩过来吧,我让思婕打。”
项璃要摸牌了,项默森伸手挡住,“等等,碰八条——那谁,我大姐说了让位置,过来呗,先挂了。”
电话一扔,项默森眼放精光,碰了八条,他出牌,“三万!”
已经听牌了,他等着二五条自摸,桌上一张都没出现,他算牌算得精,放炮的不要,要自己自摸。
孟晞在他身后站了一阵儿就走开了。
这人老奸巨猾,坐下来半小时已经赢了许多,贺梓宁输得惨不忍睹,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
思婕和于佑半小时后过来的。
两人在外面磨磨蹭蹭了好一阵子才进屋,不知道于佑什么事惹了她,应该是在屋外就被骂过了,进去之后众人见了他都觉得这人灰溜溜的。
夏天过后这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没人问过。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身旁的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都没必要插什么嘴。
不过于佑喜欢思婕,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男人外表看似花心,其实跟谁都没真的成过,
带回家见父母更是不可能,但是九月底中秋节的时候他把思婕带回去了。
本来几家人就有交情,现如今子女走在了一起,彼此了解,做父母的当然满意。
在一起是在一起了,问及思婕什么时候嫁给于佑,她至今没有一句话,每次都是那句,再看看吧。
问她不爱于佑吗,又不可能。
她不是那种在感情里可以将就的人,不敢轻易谈及婚事,大概是怕自己负了他,负了一个爱她的人。
可于佑今年三十六了,他等得起,他父母等不起,天天念叨着要抱孙子,结不结婚就等思婕一句话。
于家是何等大户人家,思婕都还没开口,人家的聘金都早就准备好了,诚意十足。
于佑比较悲剧,他和思婕交往到现在,别说在她家过夜,偶尔晚上约会晚了想要送她上去她都老大不乐意。
她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结婚前就想着那事儿,这种人想也没有多正经!
思婕都快三十岁了呐,于佑觉着,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我碰了你又不是不要你!
关键是,你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想要碰她,越是碰不到,就越是心痒难耐,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在浴室自己动手就能解决的了,于佑他就是实打实的想跟思婕发生关系。
昨晚他死赖在思婕公寓里不走,说好自己睡客厅,谁知道大半夜的溜进她房里跟她睡了一张床,为这事儿,思婕一大早骂了他五六回了,来之前一路上都在骂!
骂他色~情,骂他不要脸,骂他满脑子成天想这个,不是个好东西……于佑觉得很冤枉,我色~情是真的,可怎么就上升到不要脸,怎么就上升到不是个好东西了?!
但思婕骂他他也就只有忍着,不敢回嘴,万一回嘴她更不高兴那该怎么办?
这会儿思婕坐在牌桌子上,她心里不痛快,牌却拿得奇好。
项默森在她来了之后已经输了好几千了,略不服,包赢不输的心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张桌子上,项默森,项璃,贺梓宁,孙思婕,四个人全都皱着眉,明明是打牌,跟打仗似的。
许仁川站得老远的抽烟,眯眼看桌上那四个牌友,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