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恨的狗奴才被拖走了,摄政王心头的恶气才稍微削弱一些。可扭头看到宝盒那个木愣愣的啥样,又是一皱眉。
然而宝盒终归是比李得胜有脸,他还不敢吼。只好恨恨的扶着末璃到旁边坐下,没好气的呵斥。
“还傻跪着做什么,快去拿吃得来给你主子!”
宝盒浑身颤抖一下,这才爬起身,快步离去。
末璃捂着肚子,低着头,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他觉得没劲,好容易现在两人之间距离近了些,她又摆出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叫人看了就有气。
有话就不能直接跟他说?非要这样怄气!
伸手去挑她的脸,想让她看看自己。
可末璃是真没这个心思看他,看到他,她就……
啪的一声脆响!她打开了他的手。
展万钧愣一下。
末璃扭开头,抿着嘴,忍着疼,蹭一下从他身边站起,背过身去,目光恨恨落在书案上。
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那一摞名册,无语。
半晌才开口道。
“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
终归是他没把事情拦下,又惹得她心烦!
他的错?不,这是她的错。错在她为什么要在乎,错在她总是抓着过去不放,错在她依然不肯认命!
末璃气血翻涌,痛楚不堪。明明,她已经决定不在乎。可是……
她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格格不入。每当她下定决心去常识接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立刻暴露出它锋利强硬的一面,撞得她头破血流。
看到她这个痛苦的样子,展万钧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
“不要碰我!”不待他的手靠近,她就低声呵斥。
她这个样子叫他越发担心。
她是个碰不得的水晶玻璃人,说的不仅是她的身体,也包括她的内心。跟小家伙打交道都一年多了,她的各种姿态他都看过了。然而看得越多,了解越多。了解越多,却越觉得自己看得还不够多。
她或喜或怒,或美或丑,或痴或狡,千变万化。但这种种表象,都始终隔着一层摸不着看不见的膜。
倒是今天,她这副样子却是不同寻常的真实。
真实的叫他情不自禁,想要去碰触,碰触这真实的她。
可她为什么这么痛苦?就为了这一摞秀女的名册?选秀这件事,她就这么抵触?
他不懂!真心的不懂!
但不懂她的心,不代表他不懂她的身。又气又饿,她这副玻璃身子还要不要了?
不管她要不要,他都要!
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强行将人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被他抱住,末璃就野猫似得炸了毛,对着他又抓又挠,又踢又打。
“放开我!别碰我!我不是你的玩物!”
她把玩物二字甩出来,叫展万钧生气。
玩物?她就这么想他?
若只是玩物,他费得着煎熬五天五夜,硬把她找回来?
若只是玩物,他费得着为她忍耐为她煎熬,硬生生就是不碰她?
若是玩物,那他此刻心里的苦和痛,又是为了什么?
他自己也搞不清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可绝对不是玩物这么简单!
他倒宁可是玩物那么简单,可偏偏……她就不是!
他气得牙痒痒,可再气他也放不开,他在乎。在乎她的身,在乎她的心。
这能是玩物?
深吸一口气,他摁住她的头,闷闷低语。
“就算要恨,要跑,陛下也该吃饱肚子,养好身体。陛下扪心自问,微臣对你的用心,就真的如此不堪?”
他还有脸辩解!末璃气得胸疼,她仰起头瞪着他。
“若不是玩物,又何来金屋藏娇?你把我当什么?就算不是真龙天子,那我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怎么就非得由着你这样糟蹋?你对我的用心?是啊,你对我多用心。可你的用心全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你的用心,什么时候问过我要不要?我有不要的权利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你只知道你自己,你为得也只是你自己!”
今天,她是难得的要说一说真心话了。
她这话问的展万钧哑口无言。他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是个娇滴滴的玻璃人,自己能者多劳,能办的都给她办了。他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只要是好事,又何必经过她同意。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她不同意就能不做。
他尚不能随心所欲,何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