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只会看戏。”
这混蛋!徐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经过一番插荤打趣,对他的恼怒也淡了,她推了推他,娇蛮地命令道:“还不赶紧与本夫人道来,那梁氏的靠山究竟是谁。”
“去年曾在庄子里欺负姨娘的赵氏,你还有印像不?”
“当然有。怎么,与赵氏有关?”
凌峰神色古怪,有好笑,还有更多的不屑,“赵氏的前夫,严少秋的侄子,居然与这梁秋韵给好上了。”
徐璐“啊”了声,杏眼圆瞪,“爷的意思是,梁氏的靠山,就是那赵氏的前夫?”叫什么来着?她忘了。
不过,却并不影响她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亏她尽管不喜欢梁氏的性子,但还是挺佩服她的坚强和拼搏精神,这才容忍她的无知和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小心思。谁知道这人会蠢到这种地步。
……
……
“……刁妇梁氏,先有诲谤辱骂朝廷命官在前,又有敲诈勒索在后,数罪并罚。按律,重杖三十,。念汝已有悔过之心,就免去汝杖责之苦。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尔嘴巴不饶人,掌嘴三十,以儆效尤。”严少秋在听了洗砚及书肆掌柜和围观百姓加上言官刘英的证辞后,当下判决,掌梁氏嘴巴。
梁氏大惊失色,挣扎着喊道:“大人饶命……大人请听小女子仔细解释……”
但顺天府的差役可不给她求饶的机会,上前一左一右挟持住她双手,另一名差役扬起手,“噼里叭啦”地对着梁秋韵着脂抹红的俏脸上甩去。直接梁秋韵打得双颊高高肿起,牙齿和着鲜血吐了满地。受刑完毕,脸颊已是木木的,脑袋晕晕的,趴在地上,半天都无动静。
严少秋严肃地拍了惊木,“梁氏,今日本官略施小惩,他日若再重犯,必不轻饶。退堂!”
一干人证哆嗦着双腿离开了顺天府衙,严少秋也提着正三品的佩绶腰带,威严离开公堂。
“大,大人……”梁氏艰难地开口,狼狈抬头,声音嘶哑,几乎不成声,“……为何不与我作主……”
正有衙役要去拖梁氏,闻言抬头看着严少秋。
严少秋冷冷摆摆手,“拉出去。”自己也毫不犹豫地离了公堂。
顺天府衙公堂后边,便是严少秋居住之地,他走到后头堂屋里来,随手就甩了严正言一巴掌,冷声命令,“立即与梁氏断绝任何关系。这等蠢货,还没进门就惹出这等大祸来。嫌命不够长不是?”明张目胆污陷朝廷高官,还敲诈勒索,对像又还是凌峰。简直蠢到没边的地步。
严正言捂着脸,讷讷道:“可是叔父,当初您不也同意让梁氏进门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严少秋坐到太师交椅上,看着侄子还犹为不舍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打死这个没眼光的侄子,但严正言是大哥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严少秋深吸口气,语气森森地道:“梁氏是凌峰夫人在福建救下的孤女,被带回京城,在凌少夫人的支持下,开店做起了生意。上个月才自主赎身,恢复良民。但今日却与凌峰起了冲突,你好好拿你的猪脑子想想,这里头的猫腻吧。”
严正言脸色微变,恨声道:“儿子明白了,肯定是凌峰瞧着秋韵姿容不错,所以想占秋韵的便宜。秋韵这才自主赎身。而凌峰却不甘心,就又……”
“蠢货。”严少秋气得快要吐血,忍下又要甩他巴掌的心思,恨声道:“以凌峰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还会瞧中梁氏那样的人?凌少失人救了梁氏是事实,可梁氏是如何报答徐氏的?自赎身契,今日又诽谤凌峰,狮子大开口敲诈勒索,对待救命恩人偿且如此,这样的人,心性何其凉薄。亏你还拿她当宝。”
严正言捂着脸呆了呆,但仍然不愿相信那个爽利可爱的女子会是这样的人。
看着侄子仍然茫然不解,严少秋尽管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但也知道这个侄子的脾气,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他还会一意孤行,惹出大乱子来。于是又冷冷地道:“为父仔细打听过了。这近几日,凌峰每日都要去梁氏铺子旁边的书肆替他妻子买书。梁氏铺子里的芸娘还曾不小心把脏水泼到凌峰身上,凌峰都未计较。芸娘长得可不比梁氏差,你又何曾瞧到凌峰对她动过心思?芸娘得罪了凌峰,都吓哭了,梁氏从店里出来,好一番赔礼道歉。凌峰也只是摆摆手说算了。至始至终,凌峰都没多瞧梁氏一眼。这可是书肆老板以及附近老百姓亲眼所见。次日,凌峰又去买书,梁氏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直在店外头忙活。发现凌峰后,还主动上前招呼,但凌峰却未曾理她。第三日,凌峰找书肆老板麻烦,梁氏听到争执,冲进书肆,对凌峰肆意侮骂。凌峰这才砸了她的铺子。这就是事情经过。蠢材,不是凌峰对梁氏心怀不诡,而是梁氏对人家有别的念想。”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梁氏不甘受莫视,就故意诽谤凌峰,妄想得到凌峰的注意。
严少秋为官多年,家中除了老妻外,来来去去的妾室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何不了解女人的小心思?
看着震惊当场的侄子,严少秋又怜悯起他来,继续说:“不说梁氏对凌峰的心思,单说她因得不到凌峰的注意就做出那等事来,加上凌少夫人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如此凉薄之人,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是拿她当宝了。”
严少秋一直瞧不起梁氏,但因侄子才休了妻,孩子也不小了,也娶不到多好的老婆,这才退而求其次。这梁氏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会做生意。尽管地位卑贱,倒可以拿捏在手头。偏偏,这梁氏就是道狗肉,做得再美味,也上不了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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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梁氏的出路
徐璐很快就得知梁秋韵的下场,稍稍解气了些,
处置了梁氏后,第二日就是沐休的日子。凌峰懒得再下山,便让洗砚去打听梁氏的最新动静。
洗硕回来,禀报了严少秋对梁氏的处罚,又恭敬地回答说:“听那衙役说,梁氏脸都快被打烂了。”
徐璐看了懒洋洋斜靠在炕上凌峰,笑着问道:“我不是听说,梁氏即将嫁到严家么?严少秋还舍得责罚她?”
洗硕笑了起来,“少夫人有所不知,这梁氏犯了如此大错,把咱们世子爷得罪成这样了,那梁氏就是天仙下凡,严正言也是不敢再碰了。”
“严少秋倒是挺识时务的。”徐璐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中肯的评价。
洗硕没有说话,复又垂着手。
徐璐却不甘心这事儿就这样结束,又问:“那梁氏呢?眼下如何了?”
“今天没有开铺子。听街坊邻居讲,昨儿从衙门回来,就把店门给关了,把伙计都赶了出来。今儿一整天都没有开门。大概是脸被打得太狠,不敢见人了吧。”
徐璐现在是恨毒了梁氏,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梁氏如今的下场,尽管解气,但余怒角然未消。
“爷,这梁氏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就这样放过她不成?”徐璐问凌峰。
凌峰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道:“她现在也够凄惨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徐璐恨恨地道,“梁氏这般心性,想来还是个心胸狭隘的。如今她狼狈成这样,说不定还会对爷怀恨于心。”她大概也猜出梁氏为何要那般对待凌峰,大概是想别开生面惹来凌峰的注意吧。只是她注定要失败,凌峰看似狂放不拘,实际上骨子里再规矩不过的。那种离经判道的女人,如何瞧得进眼?
凌峰笑着说:“原来你也想到这一层。不错,这梁氏虽然有志气更有拼搏精神,可也掩盖不了自以为是以及小聪明的缺点。还特别的不安份,又认不清现实。这样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厉鬼见了都要饶道走。她如今估计是恨透我了,怀恨于心的同时,说不定还会化仇恨为力量,将来奋斗出一片天地,也未为不可。”
徐璐接过他的话,“然后,等她功成名就的一天,就会来报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