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不能生下自己的骨血,侯府将来不能传给自己的孩子,会让妻子心灰意冷,说不定还会哭闹不休,凌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谁曾想,她比自己还要高兴。凌峰苦笑,尽管他现在心情也随着她的高兴而飞扬起来,但嘴上却忍不住打击她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嗣子再亲,也亲不过骨肉相连,万一将来的嗣子不孝顺你,看你连哭的地方都没。”
徐璐不以为然地道:“不会的啦,我是那么的善良慈爱,人品和运气又那么的好,哪会那么倒霉遇上白眼狼?”
这世上不乏有那种喂不饱的白眼狼,但也并不常见的,知恩图报的却是大有人在,她倒不担心自己会倒霉地遇上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凌峰被她乐观到爆的心态给逗乐了,忍不住打击她,“那可难说,万一就倒霉就遇上了呢?”
徐璐歪着头想了想,说:“若他当真不孝顺我,对我不好,我就去告他。哼,身为嗣子,敢不孝顺嗣母,胆子肥了。”从古至今,每个王朝更潜,都是以孝治国的,大庆朝也不例外。她就不信了,勋爵之家的嗣子敢对嗣母不孝,除非不想要爵位和财产。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凌家先前可是由伯爵升为世袭罔潜的二等侯爵的。
“真要是有万一呢?”尽管暗赞妻子的乐观想得开,但凌峰仍忍不住继续逗她。
徐璐想了想,说:“我这辈子可是从来没做过坏事,虽然也有做过几件较为缺德的,但那也是不得已为之。老天爷应该不会这么记恨我,要给我这么个报应。所以,我想,爷说的那些可能,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白眼狼呀,孝子大有人在,不孝不白眼的也占大多数。
“我不明白,你的自信究竟打哪来呢?”凌峰实在不明白,认识这个妻子也有一年了,她带给他的印像就是乐观的,开朗的,向上的,似乎没有烦心事儿能够困扰到她似的。
想当初,她在初嫁给自己时,尽管也有惧怕惶然,但在得知他不会伤害她后,就迅速恢复了原本的脾性。这丫头不止应变能力强,适应能力也很强。但嗣子一事,任谁都会心焦忧虑。他就不信,她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隐忧?
徐璐歪着头,想了想,郑重地道:“因为我有自知之明。嗣子虽然要孝敬嗣母,但毕竟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血脉,所以,我断不会任意打他骂他,反而还会耐心待他。我想,我以真心换取他的良心,应该不会太难。退一万步来讲,真要遇上这种人,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也就是了。”
她摆出一副“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的模样,甚至还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彻底把凌峰震住了。
凌峰揽着她,长长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徐璐洋洋得意地翘着鼻子,不可一世地道:“总算知道我的好了?那以后就要好生待人家哦。”
“那是自然,你我可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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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总算涉及到子嗣大计了,不过让大家失望了,徐璐暂且还不会生宝宝。
☆、第194章 强大的自信
解决了子嗣大计,压在徐璐胸口最后一个包袱被移了开,就豁然开朗了起来,又说起旁的事来。
“明日爷又要出海吧?海上风大,瞧你,皮肤都晒黑了。以后洗脸记得就淘米水来洗。淘米水可是有增白的功用哦。”
“还有这等事?”
“那是当然。知道我皮肤为何会这么白?就是用淘米水洗的。”徐璐又洋洋自得地道出她小时候与田氏斗智斗勇的本事来。
“祖母没了后,爹和继母都不懂营生,虽说靠地里的租子能够维持不错的生活,但族里的亲戚一个个都讨厌死了。我以前洗澡用的香夷子都要拿去争斗,说我家那么富有,都不去接济族里人。继母就借机把我的香夷子也给没收了。没法子,只好天天用淘米水洗脸搓手。”她伸出洁白如玉的十指,胖胖圆润的十根指头,确实很白,如同青葱,小巧白晰。
凌峰一脸怜惜,“若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的话脱口而出。
徐璐笑着道:“可别呀。那时候,家中还有容嬷嬷和豆绿两个下人,以及两个长工。继母很会精打细算,父亲尽管不懂营生,但也不乱花用钱。家中日子也还过得去的。不过我堂堂小姐身份,也要亲自淘米做饭,族里人知道后,果然不再说什么了,反而还说继母刻薄我。甚至连爹爹都对继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呵呵……”
凌峰莞尔,“我想,岳父大人肯定曾不让你淘米做饭,但你不肯,肯定还会讨好卖乖,对岳父大人说,‘继母持家辛苦,身为长女的你,也要替长辈分担才是’,是也不是?”
徐璐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惊呀道:“唉呀,爷好厉害的,连这个都能猜到,太佩服了。”
果然让他猜对了,凌峰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个猾头的,表面老实内里阴险,骗过了所有人,实际上,你那继母,却是背了一身的黑锅。”
徐璐咯咯地笑,并没有被揭穿“阴谋”后的恼怒难堪,反而还得意洋洋,“没法子嘛,自古以来,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我若不自力更生,被欺负的就是我了。”让田氏背黑锅也不冤,她接连搓了三年的淘米水,夏季的时候,也用淘米水洗了三年的澡,给田氏省了多少个香夷子了?
因夫妻双方都有表面忠厚内里阴险的德性,徐璐简直像找到了亲人般的兴奋,一时兴起,又对凌峰倒了不少让田氏面上占了上风实际上吃了不少闷亏的事儿,惹得凌峰哈哈大笑,直说她滑头阴险。
“我记得有一回,那年祖母身子骨还健朗,继母看不惯祖母疼我的劲,成日的在父亲面前说我娇生惯养的坏话,害得那阵子爹爹也时常看我不顺眼,天天不训我几句就不舒服似的。所以,每次爹爹训了我后,我就会去里长家中呆了一会儿,回回都是如此。里长太太就好奇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说话,只是面露凄色,然后怏怏不乐得回去了。过了没几日,全村人都知道,我这个没了亲娘的娃,在后娘手里可没过个好日子。而父亲也被人说成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消息传进爹爹耳朵里,爹爹虽气惨了,还想来收拾我,被祖母痛骂了一顿。祖母早就知道我弄的鬼,但依然站在我这边,把父亲骂得狗血淋头。祖母骂爹爹:全村人都知道璐姐儿乖巧懂事,就你看璐姐儿不顺眼。是谁在你跟前说璐姐儿的坏话?哼,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你那好太太干得好事。这难道不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扪心问问,这阵子你总是看璐姐儿不顺眼,就没有你那好太太在你面前挑唆?爹爹有时候虽迂腐了些,但从来都是举一反三。从那以后,还真没再骂过我了。继母后来仍然时常从中挑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呵呵。”
凌峰唇角含笑地听着,见她说起小时候的种种,与继母的斗智斗勇可谓是多姿多采。瞧她说得神采飞扬,似乎没有把继母的偏心与刁难放心上,反而是一种乐趣。
也亏得是她,若换作别人,估计早已一日三餐地说哭诉自己如何命苦如何命运不公需要疼爱公平之类的了。
想到这里,凌峰微微地笑了,“每天回来,都会看到这你张笑脸,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任何事儿能够让你烦恼的。”
是的,他的小璐,确实有种神奇的魔力。在她身上,从来不会瞧到沮丧颓败,有的只是蓬勃的朝气,是那么的明丽动人,那么的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报喜不报忧固然有粉饰太平的嫌疑,但比起整日的愁眉苦脸,伤秋悲春,自然是前者更好。
也难怪他越来越喜欢与她相处,她的积极向上,镇日的飞扬神采,似乎也感梁了他,让他也变得年轻快乐起来。
徐璐打了他一下,“干嘛要愁眉苦脸的?这世上又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苦短,开开心心多好。”
凌峰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呀,这世上又没有过不去的坎,自然要开开心心得过。”
他把她揽到腿上坐了,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双腿承受着比正常女子都要偏重的她,额头与她相抵,
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有些人,就是非要去赌那口气。”
徐璐满脸问号,他在说谁呀?
凌峰搂着她的腰身轻轻摩挲着,淳厚的声音似在呢喃,“虽然你哄过我,还常不对我讲真话,但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开朗又阳光的女子。”他的小璐,是一朵花,不及艳丽的牡丹花,却是朵盛年不衰的解语花。她很美丽,却如同杂草一样,顽强地生存着。不管何时何地,总能带着喜笑言开。
“哼,爷这可是冤枉人家了。我就算骗别人,也不会骗你呀。还有,爷只瞧到我开心的一面,却不曾发现我的苦中作乐。”
“苦中作乐?敢情夫人这会子与我说话,也是苦中作乐?”
徐璐忽然挤出一副苦瓜脸,“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假话自然是,今儿天气很好,家里什么事都没有,我把家中打得得很是妥当,爷放一百二十个心。”
“那假话呢?”
“爷要保证不生我的气我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