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给禾青通传的时候,管事们的账本,才理了一半。
禾青本来不着急,可是刘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又想雍亲王半个月来头一回去了后院,自己要是慢吞吞的,说出去也是恃宠而骄。再或年氏那边反应过来寻雍亲王谢恩,把人勾搭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氏今年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家里子女成家,也没什么牵挂。原来是和硕和顺公主府下的老奴才,主子没了后奴才也随之闲置下来。只是武有志见她爽快,便先和内务府打了交道,送进来的。刘氏还识字算术,听着禾青数着她心里总要数一遍。来回几次,禾青也瞧出了苗头,也乐得让刘氏帮自己分担一些。
又有一边管事的拨着算盘,几个人核对着,倒是快了许多。
等到禾青回去时,就见到雍亲王双手捧着重瓣铃兰,置放在吊篮上,就要挂上长廊。
禾青侧过头,还能见苏培盛就站在一处,手里还捧了些绿边玲兰。转了一道,才瞧清是每条廊上都挂上了两吊篮。
“四爷喜欢吊兰?”禾青走近了问道。
雍亲王一惊,回头却见禾青面色不佳的看着他。铃兰花不娇不艳,白色的小花煞是好看,雍亲王抬头看着跟前的铃兰,径直摇头。
禾青却不信,微扬下巴,“那怎么应该是送到四爷书房里的铃兰,反而让四爷亲手挂在了长廊上?”
苏培盛瞧着禾青来势汹汹,非比寻常,不由退了一步。
雍亲王一手不自觉的攀上铃兰,扯下一小块花瓣,“虽说闻着是好,可到底看着娇气。”
留在书房,来往都是大人幕僚,实在不妥。雍亲王总觉得有些别扭,禾青看着没好气,“铃兰和吊兰芦荟都一样,但是放着既能除香,自来味道也好闻,待四爷而言最好了。就手里拿的这点子,也是能入药的。”
禾青少不得有些抱怨,雍亲王见禾青不像话里说的那样生气,点了头,“这既是药,可能吃?”
说罢,捻着花瓣就要往嘴里送。禾青当下弯了弯眼,“可以,不过毒性也大。”
苏培盛听这句话,不由翻了白眼,这武侧福晋胆子怎么这么大!
雍亲王本来就是看禾青怎么说,不着急的又拿了下来,更不问禾青留着这样毒性大的东西做什么,只是回头看着铃兰,“那爷就两盆小的就好。书房里显少人,若是爷忙着不得闲,底下奴才粗俗惯,养坏了可不好。”
大老爷们都好声好气的说话了,禾青也拿不住架子,笑着挽了雍亲王的手臂,“都好,再叫人送吊兰过去。方才奴才和我说死也过来了,还以为是哄我笑的。没想到,四爷还真来了。”
“既是哄你笑,爷自然也该来了。恩,也是瞧你殷勤送了好些汤,爷自然要来。”雍亲王颇为自得的道。
禾青睨着雍亲王,“那明日再送些鱼汤。”
“换鸡汤?”
“可是四爷那日就要鱼汤。”
“换换。”
“四爷腻了?”
“……没有。”
雍亲王目不暇视,丝毫不受禾青的揶揄,正气的要换汤。刘氏在身后听着,一时迷糊,一时惊讶,一时恍然,神色变得极快。苏培盛见此,忍不住端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