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太多,禾青看着府里的许多人都有可能。禾青沉着的调查,她并非低不下头,也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只是没查明情况。不弄个清楚,单只嘴上的三言两语,只会让人觉得是女人家争风吃醋。时日长了,多少会觉得她有乱嚼舌根的毛病。禾青不情愿,她要让旁人心悦臣服,主动为她洗脱。
不用说,禾青也明白四贝勒最气的是有人在他儿子这里下手。虽然不痛不痒,无伤大雅。但他向来疼这个还小的幼子,这样的行径不像是外人所为,而他竟然无从发现,这实在是大大的打脸。
四贝勒宿在正院三日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东院书房。没了分宠,李氏活跃了许多,连着宋氏也雨露均沾,受了恩宠。
因而宋氏过来的时候,三儿的脸色,并不太对。禾青瞪了一眼,三儿才收敛着退下。
莫说三儿有情绪,宋氏来的时候,心底也是打了草稿,只是见着禾青盈盈一笑的模样,又有些莫名。宋氏行了礼,显得有些不安,“听闻这几日你都不出门,怎么还真和四爷杠上了?”
禾青不止不出门,连房门都不曾出过。若是写字看书,自有奴才捧着文房四宝等过来,给她放好,宋氏神情忐忑,禾青心下了然,“倒也不是,只是有些人费了不少心思想要这样。我向来心善,就容她得意几日。”
“莫不是,李格格?”宋氏小心的道。
宋氏恨李氏,但很少提及。只是想着二阿哥进宫回来,就少了一个奴才。又想二格格还不曾进宫见圣,依着李氏的气性,不是没可能。禾青摆了摆手,事情哪有这样争对的,只是,“她自然少不了,但是这件事要成,单靠她一个人,哪能这样容易。”
宋氏手里搅着绣帕,她来的时候满腹思绪,如今坐下来又让妙鹤堂的地龙烧的心头乱的很,额上似乎都有汗了。
李氏一个格格,自然不行。可若是有福晋呢?整个府中,谁还能有这样这样的本事?届时出了事,李氏就是个挡箭牌。而福晋,这几日怕是把自己摘出去,早已经一干二净了。所以,禾青要的不是谁做的证据,而是让四贝勒相信是谁。
禾青想此,悠悠的叹了口气。
如此又几日,到了腊八。
禾青穿着吉服出了院门,正巧见了四贝勒,“四爷金安。”
四贝勒沉着脸,见禾青拢着鹤氅,衣裳上的毛领子高,掩住禾青尖尖的下巴。竟是又瘦了!四贝勒有些不虞,默不作声的上下打量了许久,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二人一前一后,路上都让奴才把雪扫开,却都走得很慢。禾青四处周围着一片雪白,只能依稀记着原来的庭院,看得出神。四贝勒侧身抓着禾青的手,扭眉,“走路还看什么?”
语气中含满了不满,禾青抿着唇,微低头,“是没想到不过几日,一场雪竟是积得这样厚。”好似人一般,不过几日,竟也生疏了。
禾青暗自惆怅,不太习惯和四贝勒略显尴尬的气氛。他两个从来不曾这样安静过,便是也都是私下静处的默契罢了。四贝勒听出了禾青的意思,心里也好受些,手下却拉过了禾青在身侧,“穿着花盆底,走路还不用心。若是又摔了,府里上下又说是我冷落你了!”
四贝勒的手很大,抓着禾青的手腕一个圈,十分轻巧。禾青听这话,心里一喜,手正要从手筒里拿出来,却被四贝勒拽着不能动。僵持着,四贝勒肃然,“别动。”
“四爷手不冷么?”禾青歪过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眼见着禾青反应过来,脸色又变得得意,让四贝勒很是无语,“不冷。”
“那四爷还相信我吗?”禾青看出四贝勒有心软的趋势,乘胜追击。
四贝勒睨了禾青一眼,“你一送算盘膈应爷,二让朝曦和宋氏日日烦。如今你胜券在握,爷信不信又有何用?”
禾青两唇紧闭,嘴角微弯下。听着四贝勒话语里的冷嘲热讽,却比什么都欢喜,“我见你你那天气势汹汹,一句接着一句,,我都插不上话,也找不到人,还能让我如何?”
“你找我了?”
“那我找你,你会见我吗?”禾青拿捏好四贝勒的脾性,调皮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