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眉头拢起,披风下环着禾青的腰,强硬的让禾青不能动弹。面色冷硬显出一丝不悦,声色更是发沉,“坐好。”
禾青臻首娥眉,上挑着眼正瞧见三儿巴巴看着自己,不由脸红。
四贝勒认真的把披风弄好,环着禾青的手却是不动,“你上回风寒拖了半个月,你要再来一回,爷就把孩子给太后带着。”
脾气硬的人,总是喜欢顺毛。禾青鼓着腮帮子,又低着头怯怯的看着四贝勒,还不等说话,四贝勒却是颇感无奈。禾青的一言一行,连着小时的毛病,皇上也没有掰过来。四贝勒默默地看了这么些年,禾青一个小动作,他都能了然洞悉。心知禾青又要耍赖过去,回思年节冷时禾青不愿穿着太厚实,只是面上的鹤氅暖和严实,对比朝曦圆滚滚,被裹得走不动的模样,心里也有气,“说你罢,偏又是个面皮厚,整日里嘻哈着没个正经。今年木兰秋弥进了好些皮毛,你都拿着添进去,可不能拿毛领毛筒做样子!”
鹤氅带着毛领毛筒,看着厚实,实在是骗人得紧。禾青见四贝勒几句话把自己说了个剔透,也只是呵呵笑了过去。
四贝勒白了禾青一眼,真是受不了。
“今年四爷没去成木兰秋弥,好可惜。”四贝勒在外办差,正好错开。四贝勒都没有去,禾青自然不要想着能出去。想想那处的景色风光,禾青心头徜徉激动。
四贝勒反是看得淡,“下回吧。”
比起在那处做样子,还不如做个事情,让皇上满意。禾青重重的点头,下回,下回定要叫四贝勒把她也叫上。她呆在府里,几次借着请帖出了府,却都是马车之中,偶尔透着帘子偷瞄街外,动作也格外的小心。
还不如朝曦出去,大摇大摆,潇洒自在的。
又坐了会儿,百冬让沅山带了回去。四贝勒把披风裹着禾青严实,见其好似起了汗,这才满意的笑着进了屋。禾青嘴巴张了张,无声的说了两字,跟着进去。
四贝勒去了书房,禾青左右看着冷清的屋内,“朝曦也去了?”
“可是呢,格格大早起身,背了一遍三字经,滚瓜烂熟了这才去的。”兰英不免唏嘘,言语很有感慨之意。
禾青脚一顿,她算是清楚四贝勒的脾性。没想到,正经起来的朝曦跟着其父,也是颇有其风。年纪轻轻的,这么勤恳,真是让人心疼,又骄傲。朝曦年纪小,但是早熟懂事,禾青忍着心头的感叹,没有说话。
“主子。”
三儿过了帘门,手里捧着小盒子,“庄子里听闻主子是要柿蒂做药防风寒,之前就有些收着的新鲜柿子,连着做了出来。”
多少也是底下人的孝敬,也兴许是见她要管事的缘故吧。不论如何,禾青还是很满意底下人的机灵,让三儿捧上来,打开看了一遍,这才满意,“我等会给你个方子,你自己记好煮好给我。”
“可是受了寒?”三儿一怔。
只是禾青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憔悴之色可窥看。禾青笑容可掬,看着三儿,郑重的又说了一遍。三儿拿着盒子的手一紧,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放不得又手颤。禾青伸手拿了一个柿蒂起来,晒干后扁圆的,掐着发硬,“我今日吹了风,虽说也披了斗篷,可是架不住脑袋有些难受。”
三儿松了口气,又小心的瞧着禾青的模样,“那奴才这就去。”
“不着急,你放着先,方子还没给你呢。”禾青满意的拍了拍三儿的手,想着又拿起了矮几上的册子,“书房正让父女两用着,你给我拿笔墨来,我这里顺道抄一份。”
三儿应了,把柿蒂收着。手里端着砚台,并兰英走了进来。三儿熟稔的研墨,兰英把纸笔放好,禾青放好册子,吩咐道,“这个册子我收一份,如今写一份你再带给太太。大哥总出去走动,事情拖不得,你拿着就快些过去吧。”
“是。”兰英点头,莫说禾青,她跟着在武有志的府邸那些日子,听了不少太太的碎叨。况她原来就认识武有志,知晓其品性,也有其知遇之恩,自然情愿。
兰英拿着纸出了门,三儿这厢也接过了所谓的房子。柿蒂不值钱,治风寒也是一味良药。三儿也曾用过,借着禾青教过字,看了寥寥两句的方子,愈发确认这不是什么治风寒的。虽然不懂,但不妨碍三儿对方子的狐疑,“主子,这个是有何用?”
若说是给别人用,三儿懵懂也能明白。可是禾青自主着要用,三儿自然谨慎不过。禾青自然不会害自己,从容的指了门口,让三儿出去,“自然是养身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