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乌拉那拉氏忙着打发了李嬷嬷,总算抽空得了闲,紫草上前揉肩松骨,“福晋若不然歇息一会儿?”
“偷了个懒,等急起来要用了,那便赶都赶不住。”乌拉那拉氏听着紫草言语似乎有些气,转念明白只觉得好笑,若非李氏和乌雅氏总爱闹腾,她也不愿意再多过问。若真急了,只管一招捧杀,那便是绝妙之处,又何须在意。
紫草不由得心里生了闷气,乌拉那拉氏身子僵硬,可见着之前办事,坐狠了。念到此处,紫草更是不忿,忍不住嘟囔了起来,“福晋也正是太好了,反而纵的那些人,也忒放肆了!”
乌拉那拉氏莞尔,身边的得力嬷嬷让她差遣出去办事了,索性她这会儿闲着无事,和着自己的贴身奴才倒也清闲,“那你说说,又怎么个放肆了?”
紫草一听,眸子铮铮的发亮,把今儿晨起小到每个动作,大到四位格格俨然两派的事情,一一通报数落了一遍。其中仔细,乌拉那拉氏点着头,紫草不厌其烦甚至重复了两遍,喋喋不休的宛若窗外枝头上的喜鹊。
徐嬷嬷一进来,眉头便叠了起来。好在乌拉那拉氏一脸欣然接受的只当听故事,徐嬷嬷也说别的,走了上前。紫草叽叽喳喳的嘴巴一见着徐嬷嬷,便戛然无声。心虚的低下头,涨红了一张脸。乌拉那拉氏闻之望了过去,“嬷嬷回来了。”
“主子吉祥。奴才方才和门院的说好了,还有吃食的菜铺肉铺,连着出行的账本都收起来了。”早在出宫前四阿哥和四福晋就商定好了府中内务向外的需求,如今出来当真用到了,自然是要徐嬷嬷,替福晋走一趟了。
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又满意的点头。
紫草福身先退了下去,徐嬷嬷借此瞪了紫草一眼,很觉不争气的不悦,“主子您脾气好,可这丫头越发的张狂没了规矩,您可不能纵着,以免养虎为患。”
徐嬷嬷从乌拉那拉氏出生便跟着,甚至跟随过来依旧得意,可晓得乌拉那拉氏是很信任的。至于紫草,乌拉那拉氏留着,自然是有用的。只是,性子上,似乎是有些过了。乌拉那拉氏也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前头怎么回事,紫草也一五一十没有太多遮掩谎言,只是对着主子爱耍些小脾气,娇娇气气的,徐嬷嬷自然看不过。
“我自来信得过嬷嬷,我也信这丫头,该是有福气的。”乌拉那拉氏自信,自己选的人,日日在眼皮底下,什么性子,她还是晓得的。
徐嬷嬷明白的意思,自然应下。乌拉那拉氏又问了徐嬷嬷出去的事儿,转过头来,又想到紫草说的话,不免记住了一些,“嬷嬷今日回来的好快,可有看见什么?”
“奴才只管着主子吩咐的事儿,只听闻二格格似乎学着翻身会爬了,武格格今日出挑了点,领着宋格格一同去了东院,还要留下用午膳。”
乌拉那拉氏那葱白的柔荑,轻抚着下巴,好笑的眨了眨眼,“倒当真是难为李氏了。”
这么教着二格格小小年纪就拱着,要引起四阿哥的父爱,也实在可笑。若是没了李氏那些不规矩,想来四阿哥反而更爱。再说了,二格格才多大,听闻还有些性子,也不怕折腾了身子?李氏越是这般急性,乌拉那拉氏是越觉得好玩。
笑过了,又想到了武氏。
李氏的底子,乌拉那拉氏早就摸清了。可武氏,从来都是深居浅出,不露野心,还很得宫中人的喜爱。乌拉那拉氏心里很矛盾,听闻武氏有动静,她高兴又觉得当然。
尤其是武氏进府之后,兴许是以往有过交情,四阿哥对着很有宽容。甚至,是越发的纵容了。乌拉那拉氏自然也把心思多放这个女人身上。更可笑的是,太后皇上的关心,她们这些福晋,似乎都比不上。
乌拉那拉氏总宽慰着自己,切勿乱想。
可四阿哥昨日留在了东院,武氏如今年轻相当,乌拉那拉氏想着,更是心里堵得慌。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肚子,她那会儿怕太年轻,坏了身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各位格格都渐渐地有了底子,她也开始念起了孩子这个事儿。
徐嬷嬷见乌拉那拉氏暗自伤神,连忙又是一番宽慰。
四阿哥进秒鹤堂时,禾青正睡得混沌。
紧蹙的双眉,带着脸上有些不安,睡得这么不舒坦的模样,四阿哥看着不由得觉得奇怪。禾青睡觉一直都很踏实,除了一开始不习惯同榻而眠,向来都是香甜的很。
禾青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
四阿哥看着,索性坐在了床榻边上。外头走来有些冷,四阿哥坐了一会儿,见禾青还不见醒,干脆躺了下来。手臂一张,把禾青圈在怀里。似乎是觉得暖和安全,禾青竟也往怀里靠过去。不消一会儿,怀里的人竟也安稳下来,呼吸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