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的人,怎么可能喊得西街都晓得了!再说了,平日里拿着绫绢折扇,轻如蝉翼、薄如晨雾、色泽光亮趁着人越发温文尔雅,实在让禾青看不惯。
武有志自知理亏摸着下巴,两兄妹这动静引得武国柱和张氏夫妻二人和乐一笑。
“别想着打马虎眼,你又做什么去了?总说在房里顽,偏偏不见人。”张氏看了泠红一眼,“瞧瞧你大姐姐,就你在底下闹腾不像话。”
禾青扫了武国柱一眼,顿时明了的挽了上去,一脸作着委屈,“阿玛你听听母亲说的,前儿个还要女儿诗书达理,女儿就在房里规规矩矩的,如今听话了反倒是嫌弃女儿越发不是!这怎么说?”
张氏无奈一笑,“这孩子,我不过说一句,你倒喊起冤来了!”
武国柱听着却是开怀大笑,尤其是禾青这样亲近他的行为,他心里很是欢喜,眉头一挑,“姑娘家就不该太闷了,端庄贤淑更要秀外慧中,你们两个不可忘了老师教的,平日里记着多练练,多走走,身子康健方好。”
泠红看着禾青,禾青努嘴,两人突地一笑。张氏白了一眼武国柱,“行了行了,我一句话引着你们爷□□起来了,我可抵不上三张嘴。既然人齐了,这就摆膳吧!”
奴才这厢把晚膳摆上,禾青那厢很积极的帮着夹了几筷子给阿玛母亲。武国柱明白这是闺女和儿子一同带的吃食给他,想着禾青一进来,张氏那些反应,他乐呵呵的没说话,又得心应手的夹了一筷子给张氏。
禾青只管拉着泠红一同闷着吃,等用过膳了,这才陪着两长辈说了会儿话。待到戌时两刻,四个孩子都伶俐,看着武国柱的神色,均纷纷退下。
在外阁的时候,湘儿正给禾青系着披风的带子,禾青却是拉着泠红来了兴致,“大姐姐困不困?”
“这个时辰往日也是闲打发,倒不困觉。”泠红了然的轻笑,引着旁的两兄弟摇头,武有本临走前忍不住叨叨一句,“你们只管顽着,莫要倒了时辰就好。”
禾青不满的轻蹙娇鼻,“这是自然的。坠儿你去母亲房里,寻秀儿拿那件前个月放着的锦绣披风来。”
坠儿应下转身去了,泠红摸着禾青的手,“可是冷了?”
“倒还好,只不过我怕夜里有些凉。咱们快走吧,我如今也无甚。”禾青不甚在意的道,携手就去了泠红的屋里。
禾青进去看了泠红的女红一会儿,心里按捺不住的拉着泠红,还叫了湘儿还有泠红屋里的一个丫头一同,耍起了马吊。只是后头顽着又怕太闹了,索性换了叶子牌。
刘姨娘晓得了,只吩咐厨房的人煮点吃食,放在屋里温着给两位格格解解馋。
四人嘻嘻闹闹的,带着贴身余的丫鬟一起说笑。等泠红打了个哈欠,禾青这才抿着嘴问起,“都什么时候了?”
“亥时了。”湘儿回道。
“这么晚了!”禾青一惊,回头看着泠红有些脸红,“都怪我顽着上了头,都不晓得看时辰耽误姐姐了。”
泠红眯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却似乎嘴里还喊着迷糊拿手捂着,留着眼睛泪花花的眨着。禾青有些好笑,连忙起身让坠儿拿披风来,“姐姐赶紧歇下吧,我这也赶快回去了。”
泠红没说什么矫情话,只让奴才跟着禾青送到院门口去。
禾青拢着身上的锦绣披风,这本是春季的衣裳,夜里穿着却很是适合。月白风清当头,一路走着静悄悄的,除了守夜的,都见不着旁的人。
屋里的几个丫头都睡了,剩下两个烧着开水等着主子回来。
禾青一进去,脱了披风就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吃了一口,骨碌碌的在嘴里流着,最后才顺着喉咙吞了下去。回着普洱的醇香味,禾青打发了丫头回去,只见湘儿来回转着在床榻间准备铺拾着。坠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见外人前的亲近,不苟言笑的回话,“老爷先是说了州判大人李姨娘给族里带人打发走了。大爷的师傅也寻着了,似乎是京城里大有来头的。”
京城?